得我们接下来可能需要找找那只叫做鲁道夫的狗。”
黑滋尔面无表情地直起身退后一步,抬起双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压低嗓音说:“或许接下来地步骤需要让你们自己来完成。”
说罢,他脚步一转走到了一旁。
楚九朝着黑滋尔那抹颀长笔挺的背影呶呶嘴,又看向陈溺,挤眉弄眼地示意。
见他仍旧无法理解自己的意图,干脆凑近后小声道:“喊黑滋尔来帮忙啊,我们还得把其中一个雪球抱到另一个上面呢。”
陈溺走到较小的那团雪球前:“滚雪球的工作他确实出了不少力,我也没权利不让他休息。”
不远处的黑滋尔不知有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回过头往陈溺这边瞄了一眼。
修哉擦了一把汗,活动了一会儿,身体也暖和起来了。
他呼出一口气说:“早干完早享受,黑滋尔先生也一直在忙前顾后,这点儿小事交给我们来。”
陈溺抽出放在口袋里的两只手道:“过来,一人抬一边。”说罢,他俯下身去,两手托在雪球底部的斜侧面。
半人高的大雪球被他们盘的还挺瓷实,起身的过程中,宁游与楚九俩姑娘的手臂都在抖,搞不清楚到底是冻得还是使不上力。
宁游嚎道:“不行了不行了,哥,抬不动了!还冻手,快快快放手,要砸了!”
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加三个弱鸡,干不来什么体力活。
雪球的底部离地面不足膝盖高,他们就开始有了疲软的兆头。
黑滋尔冷不防地倏尔回过身,阴沉着脸,疾步如飞地跨步走近过来,黑色的靴子底部如同带着一阵风,落脚提步之间惊起不少雪尘,在纯白的雪面上留下一串深浅一致的鞋印。
陈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雪球猛然间向下一沉,落后地面。
宁游三人怂怂地退开到一边,紧接着他就听身后传来黑滋尔喑哑低缓的声音:“我想你需要我的帮助。”
光用看的,不用想也知道他们需要帮助。
陈溺看向修哉问道:“你们是怎么回事?”
宁游老实巴交地回答:“忽然觉得特别紧张,特别害怕,好像有一百个班主任趴在窗外偷看我玩手机的那种感觉。”
楚九轻咳一下:“就是,手酸,想歇歇。”
修哉道:“浑身一冷,不自觉地想跑远点儿。”
唯一一个什么都没有感觉到的陈溺,丝毫无法理解三人的体会。
他想对黑滋尔说点儿什么,一回过身,全部的视野被黑滋尔漆黑的衣着与下半张脸完完全全霸占,这人几近是贴着他在站的。
陈溺向左边移开一步,才道:“你抬另一边。”
黑滋尔斜侧过头看了看腿边的雪球,有些疑惑地绕到另一边,弯下身端起雪球的底部。
仿佛托起了一团泡沫似的,全然不见他有任何使力的表现,不急不缓地把小一号的雪球架放到了另一个雪球顶部,完全没有留给陈溺出手的余地。
宁游鼓着掌道:“好!再来一个!”
陈溺上下打量着黑滋尔,光从外表去评判的话,他与壮硕二字不搭边,看不出是力量型选手。
只能说人不可貌相,他的几次表现累积下来,完全让陈溺全盘推翻了对他的第一印象。
黑滋尔做完了搬运工,又一次走到陈溺面前:“手给我。”语气坚决,不容反驳。
陈溺迟疑片刻,伸出了自己右手,黑滋尔摸出一条看起来不怎么厚的黑手套,套到了他那只手上,意外的暖和。
黑滋尔:“另一只也给我。”
陈溺这次没有片刻犹豫地递出手,配合黑滋尔的动作,让他将另一只手套也给自己戴上。
完事后陈溺收回手:“我身上的这件毛衣和围巾也是你的?和手套的毛料触感一样。”
他颇为满意地稍稍昂起头,与黑滋尔相对视道:“我非常喜欢和讨好型人格的人相处,你们很懂得如何叫别人舒服。”
黑滋尔隐隐有些沮丧,却仍旧是面无表情:“我不曾患上过这类卑劣低微的疫病。”
说不准,就像在起初接触到修哉时,陈溺也曾经在他身上盖章过讨好型人格。
他看向修哉等人:“休息够了,我们还有点儿时间,大概足够我们拜访三户人家,尽量在七点之前赶回来。”
剩下的圣诞节当天习俗也要抽空完成,其次还有新闻联播和天气预报。
到底在目前阶段要做些什么,陈溺还没多少头绪,没有一个目的性地拖延时间不是好事,照风雪愈来愈猛烈的架势,他们也拖不起。
距离他们最近的房子,站在520室门外就能望见,也就是唯一一个门前没有堆雪人的那一家。
楚九往手里哈着气,寻思着有些不对:“他们那家人去年丢了个孩子,怎么今年还不长记性呢?”
修哉猜测道:“有可能是家里没孩子了,无所畏惧,光着脚不怕穿鞋的。”
陈溺回想着前两天站在屋里向外看,以及外出从那栋房子外路过时看到的景象。
他也不是很能够确定地说:“从来到这里的那天起,就没有见过这栋房子里有亮起过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