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扭过头看向左边。
由于重新戴上了眼镜,也不再有雪雾晕染在镜片上模糊视线,使他得以能看清不远处在雪幕遮掩下的建筑轮廓。
教堂的侧面。
那方才绊倒他的东西是……?
陈溺将视线重新投放至积雪上,他蹲下身,用手扫开面前的积雪。
不一会儿,被红漆渲染的雪橇展露一角。
他继续挖掘下去,直到雪橇整个呈现在视野当中。
“装满礼物”的大口袋并不在雪橇上,有必要进入教堂内部一探究竟。
陈溺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迈开腿走向教堂。
黑滋尔:“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余光落在了那道冷峻的侧颜上,陈溺开口道:“有是有,怕你不爱听。”
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惹怒了都没什么好处。
黑滋尔说:“为什么不说?你从未在意他人的感受。”
看出他是势必要从自己口中追问出答案,陈溺选择趁早妥协,不再掩饰自己对他的怀疑,开口道:“黑滋尔先生,我合理怀疑,你并非玩家。”
不仅仅是黑滋尔神出鬼没的本领引起他的怀疑,即便是陈溺,在游戏中也总有慌神的时候,可黑滋尔始终表现出的沉着如同胜券在握。
还有一点可能只能算得上是个人感觉,打一开始,黑滋尔就有一种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违和感。
至于对方接近自己的目的,暂且无从探究。
黑滋尔:“那么你认为我是谁?”
陈溺走入教堂,仰起头环视教堂内的布局:“我倒是希望你能告诉我。”这个答案不应该来问他要。
风混着雪从凋敝残垣之间灌入教堂,偌大的建筑物经过大火的焚烧过后只空余下千疮百孔的空壳,空气中仿佛还遗留着火灾过后的焦臭。
良久之后,黑滋尔才再度开口:“我们处于同一个怪圈中,既然我在游戏中,我当然是玩家,在你想起来之前,我只能言尽于此。”
所以说了这么多,都是些废话。
等到本场游戏结束,或许关于黑滋尔的身份,他能有一些眉目。
有可能他是这场游戏中的一部分,以一个他认为有过一面之缘的人的形象出现在队伍中,作用与康娜夫人差不多,充当辅助玩家的NPC,当游戏结束后他就会消失。
如果游戏结束后黑滋尔没有消失,那他也许就是一个令人捉摸不透且的人。
混在人群之中,又有自己有渊源的存在?
黑滋尔总会让陈溺想到修道院里的清教徒,他似乎是信教,提及神明时总透着一种虔诚的感觉。
提到教派的话……是路西巴德尔里那位把自己称为救世主的领头人?
想到这里,陈溺顿时对身边的人生出几分戒备,那个邪/教组织被他搅黄了一桩好事,会伺机报复也不是不可能。
黑滋尔:“我很不喜欢你现在看我的眼神。”
也不大可能,如果是想害他,黑滋尔已经错失了几次良机。
陈溺无力地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当前面临的难题上。
追溯起源,基督教的起源……陈溺抬起头,玻璃壁画全数被破坏,正剩下教堂正前方的十字架依旧醒目。
光滑的地板上附着雪,最是容易让人滑倒,陈溺刚走出没两步,鞋底就好像踩到了香蕉皮,身体歪倒向一旁,脑袋差点儿磕到了连排的座椅边角。
黑滋尔从后方托住他:“不如你搀着我走,会稳一些。”
自从来到这里后,类似的状况接连频发,也不知道是该怪这些雪,还是怪自己的腿脚不听使唤。
挂着巨大十字架的墙壁前方矗立着一个台子,虽然被雪盖着,但根据它摆放位置与大小,足以判断出那是祭台。
陈溺也曾经步入过教堂,感恩圣祭时牧师会面向祭台,祭台的后方还有一个对于信徒们来说至关重要的存在——圣体龛。
他们坚信他们信奉的神主圣体就在圣体龛内。
陈溺站到了圣体龛旁,动手之前,他朝黑滋尔投去一眼。
出乎意料的是黑滋尔没有半点儿反应,根本不在意圣体龛会不会被他破坏。
陈溺说:“我以为你信神。”
黑滋尔道:“并非这一位。”
陈溺:“……”感觉对方更像斜教成员了。
黑滋尔不仅没有不赞成,还主动帮着陈溺破坏了圣体龛。
从圣体龛里拿到红色袋子,有点儿不真切的感觉。
就这么简单?
陈溺打开了布袋,将焦黑的尸骨全数倒在了洁白的雪面上,蹲下身细数了一遍。
袋子里一共有167块骨头,加上陈溺手里的三块,总共170块。
人体骨头数共计206块,不过孩童的骨头似乎与成年人骨头数目有出入。
在这方面,黑滋尔比他了解的清楚。
经陈溺询问后,他给出答案:“218块。”
那也就是说,他们还差48块骨头。
数完了骨块,陈溺把那些烧焦的骨头连同地上的雪一起扫进口袋中,接着掏出手机拨通了修哉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陈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