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桌边,顺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笔札,不等他人阻拦,他就已经摊开了那本子。
秦沐霜倏尔起身,一边挥着手,一边紧张地叫唤道:“那个啊————别开……!”
还是晚了一步。
江游移开视线,抬起头看向秦沐霜,瞥见易可的神色也不大对劲,心里咯噔一下,也跟着紧张起来。
他两只手托着笔札,磕磕巴巴地问:“有什么……有什么问题吗?”
千黛撇下嘴角:“看完你就知道有什么问题了。”
另外几人被挑起了好奇心,想去一同欣赏本子里有什么,还没抬起脚步,就被秦沐霜与易可分工拦下。
易可说:“你们不要看,不然我们屋里的人可真是要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了。”
千黛灵机一动:“我们可以把笔札拿给村民看。”
杜宇闻不以为然道:“你可得了吧,他们早就知道笔札的事了,不可能会看的。”
千黛:“做人要懂得变通,既然岛女可以挂羊头卖狗肉,我们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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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滋尔与陈溺出门时,隔壁屋外的围观人员散得差不多了。
剩下少有的四五个人蹲在地上,分别研究着散架的木块与两具死透了的尸体。
陈溺在其中一具尸体旁委身蹲下,他看不出死因为何,只得向黑滋尔求助:“你来看看,她是怎么死的?”
黑滋尔站在陈溺身后,双手撑在他肩膀上,弯下腰身,使得陈溺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身影下。
仅靠肉眼观察了短短几秒钟,他便得出了结论:“内脏破损致死。”
蹲在尸体另一边的少女抬起头看了看他们:“不是吐血身亡吗?”
黑滋尔说:“吐血仅是症状,因内脏破碎导致她出现了该一症状。”
说罢,他也蹲了下来。
陈溺转头看了一眼,黑滋尔的蹲姿很规矩,或者说很……乖巧?两条腿并拢,一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摸出一把小刀。
他握着细长的金属刀,节骨分明的食指摁在刀背上,泛着寒光的刀刃落在那具余热未散的躯体上,轻而易举地割开布料,继而陷入皮肉里,在那上面留下一条笔直的划痕。
黑红粘稠的血液从直线渗出,蹲在旁边的女孩轻声惊呼一声,捂着嘴巴站起身。
另外几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
刀痕由肚脐眼往上一点的位置延伸至小腹,割到这里时,黑滋尔停下手,收起了金属小刀。
接着他又摸出一条方帕,垫在了肋骨正下方,四指并拢,指腹落在白帕子上,稍稍施加力道摁了下去。
只见从刀子剖出的伤口中,涌出一团红色的东西,仿佛是绞碎了的饺子馅,稀里哗啦地逆流出来。
“呕——”有两人绷不住了,背过身呕吐。
黑滋尔再度拿起了小刀,用刀尖挑起一块碎肉,递到陈溺眼前。
姣好的唇形微微蠕动几下,吐出几个字来,他说:“是被撕裂的”
其中一人瞪大了眼睛:“内脏在身体里,被撕开?还撕得这么碎?”
陈溺敛眸。
肯定不是出于人类的手笔,看样子诅咒是真实存在的了。
散架的招子箱与从箱子里撒出来的那滩东西无人清理,就在陈溺身后不远处,那滩红黑白混杂的半固体发出难闻且刺鼻的味道,令人难以忽视。
他就蹲着的姿势转了个方向,也不想再更加靠近那些黏液,用手指着说:“那些呢?能辨认出血和其它东西是否属于同一人的吗?”
“不是。”黑滋尔皱了下眉头,用食指指背掩在鼻下,这里的味道对他而言过于呛人,“混在里面的脑浆、断肠与眼球取自同一来源,闻起来还很新鲜,血是坏的,七天了。”
陈溺饶有兴趣地观察起黑滋尔:“你到底是凭眼睛判断的,还是靠嗅觉?”
黑滋尔:“都有。”
他的嗅觉灵敏程度不亚于猎犬,他的一些同类喜爱食腐,能闻到两百里之内的腐臭味,善于发现尸体。
类似的现象应该早就被人类熟知,人死在屋里一天,屋外就会聚集一堆等着饱餐乌鸦。
不过黑滋尔并不喜欢**的气味,他喜欢像陈溺身上那种甜甜的气息,并且能够精准地判断出哪只口袋里放着甜食。
陈溺了然颔首,黑滋尔没有说那血液并非来自于人,所以他便默认那些是人的血液。
岛女写下的招子箱制作方法中,有提到过,要用雌兽的血液灌入木箱内,那堆粘稠得和果冻差不多的坏血应该是出自某个女性没跑了。
七天前,有一名女人被放血……
距离陈溺第一次来到箱井村已经过了大半个月的时间,除去外乡客,那时候他没有在村落里发现有女人的身影。
村子里那些被拐来的女人,真的死了吗?还是说藏了起来?
如果是蛰伏在某处,那她们又能藏到哪里去呢?
黑滋尔:“你在想什么?”
纵然没有什么表情波动,语气也始终冰冰冷冷,可陈溺就是觉得那张漂亮到不自然的脸上写满了“我想知道”“告诉我”“我在好奇”之类的字眼。
陈溺也不和他卖关子,满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