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两侧。
从衣着可以认出,洗手台隔间缺了半个脑袋的人,正是林瑾。
顾衍彻底被吓破了胆,两只手一左一右,各抓着陈溺与黑滋尔背后的衣物布料,生怕他们两人会丢下自己开溜。
陈溺挣开了顾衍的手,走过去先关上了水笼头,林瑾的脑壳里积了大半的水,白花花的脑子被水流冲成了一碗烂脑花,连镜子上也溅了不少白色的脑浆。
顾衍的左手被陈溺甩开,又两手并用地抓住了黑滋尔的衣物。
陈溺的视线从林瑾身体上移开,抬起头看向黑滋尔与其背后的顾衍,眉间不着痕迹地蹙起,他又很快低下头去,继续观察起林瑾身上的伤口。
接触到陈溺的视线,黑滋尔干脆脱去了外套,丢下顾衍一个人站在原地,两三步走向陈溺身边。
黑滋尔:“你在看什么?”他明知故问,单纯是在吸引陈溺的注意力,即便林瑾已死,考虑到陈溺与这人以前也交往过一段时间,就很不高兴陈溺的视线集中在那具尸体上。
陈溺指了指那颗装着脑花的露天头颅,说:“林瑾的尸体上没有其他外伤,只有脑袋那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啃下来了一圈。”
脑袋里剩下的那些碎脑花肯定是不够一整颗大脑份量的,就是不知道,缺失的那部分是被水给冲进下水道里了,还是……
顾衍一听,顿时不怕了:“会吃东西啊?会吃东西那就不算是正宗的鬼了。”他走过去,和陈溺一起研究起来,“大脑开口面被水流破坏过,看不出之前有没有遭到过啃噬,不过头骨上一圈很明显是被咬下来的。”
陈溺转头去问黑兹尔:“能看得出来是被什么东西给啃的吗?”
黑兹尔甚至没有过多考虑,脱口而出一个字:“人。”
他说的人,不一定指得就是真的活人,而是人形的东西。
顾衍说:“是僵尸?僵尸就爱吃脑子。”
陈溺:“……”
林瑾的尸体不好就这么一直摆在这里,陈溺叫来女仆把尸体弄走,再给顾衍分个新的房间。
但顾衍现在不爱一个人住,也不想要什么新房间。
摆脱了灵异氛围,顾衍整个人神清气爽,气色恢复如初,嗝也不打了。
他跟在陈溺与黑滋尔身后,不慌不忙地说:“起码得找个人陪我一起住吧,两个人也行,我看你们两个就挺好的。”
黑滋尔一口否决:“不行。”
顾衍轻声哼笑:“那有什么不行的?你让溺溺说,行还是不行?”
陈溺想也不想一下就说:“不行。”
得到陈溺的回绝时,顾衍颇为惊讶。
以他对陈溺的了解,这种时候他应该不会拒绝类似的请求才对。
陈溺:“你去那个房间吧,他们应该只用得上一张床,剩下一张正好空给你用。”
-
时间正值凌晨一点钟,三楼靠右数起的第三间屋子里的两人睡得正是香甜——
“咔哒。”
一声细微地轻响落进秦歌的耳中,他的睫毛颤动两下,一双眼睛“唰”地一下子睁开,他用手晃醒了睡在身边的邢瑶。
房门缓缓慢慢地被从外推开一条缝,无声无响。
邢瑶与秦歌看着一只手顺着缝隙摸进屋中,那只手贴在墙壁上下摸索,最后停在了电灯开关上,啪嗒一声,灯亮了。
躺在床上的两个人懵逼,这鬼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还开灯呢?
屋里的灯亮了以后,顾衍推门而入,他人站在门外,看到邢瑶与秦歌两人都醒着,是活人,登时松了口气。
邢瑶撑坐起身:“大晚上的,你狗狗祟祟跑来我们房间干什么啊?”
顾衍反手关上房门,也不管两人允许与否,径直走向靠窗的空床:“陈溺让我来的,他说你们这里肯定有张床没有人睡。”
秦歌:“为什么?”
顾衍坐到床边,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开口道:“那个叫林瑾的,和我一个屋子的人,死了,死人的房间哪能住人?”
邢瑶说:“那你让陈溺再给你准备个房间啊。”
顾衍理直气壮地说:“我不敢一个人住。”
秦歌打量着他:“真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
邢瑶问道:“那你偷偷摸摸地开门是什么意思?还先伸只手进来。”
顾衍说:“那不是怕吵醒你们嘛,动静不敢弄得太大,我伸手进来摸灯的开关,不然用脚?”
秦歌:“……”感到一阵窒息,“你不想吵醒我们,不是应该别开灯吗?”
顾衍说:“不开灯我不敢进来。”他顿了顿,又道:“而且我现在觉得,还是先把你们吵醒比较好,不然万一你们有谁中途夜起,发现空床上多了个人,那多吓人呐。”
邢瑶气绝:“你和陈溺分手,是不是他甩你的?”
顾衍:“你怎么知道?”
邢瑶冷笑一声:“活你妈的该。”
秦歌问道:“林瑾是怎么死的?”
顾衍躺倒在床,拉上被子蒙住自己的头,声音被棉被捂得发闷:“大晚上的,不讲鬼故事,灯别关啊,关了灯我睡不着。”
邢瑶重重喘出一口气,蒙被子盖头睡觉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