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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是什么?”他问。
黑滋尔:“腐烂的碎肉与分泌物。”
“呃……”安善美正拿着一件连衣裙在检查,听到黑滋尔的话,立刻将手中的衣服丢到了地上。
安享乐站在她身边,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并不是在看躺在地上的那件连衣裙,而是在看安善美。
毫无疑问,那些衣服是归来的逝者们换下的,除了他们,目前没有员工逗留在办公楼内。
秦歌:“那些人在腐烂吗?”
陈溺点了下头:“应该是,或许……就是为了避免发生腐烂,那些东西才会选择去吃人。”
游戏倒计时不仅仅在逼迫活着的玩家,同时也在逼迫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他们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吃人。
要么就会像他们看到的这样,被腐烂侵蚀,直到重新变成尸体。
程几何:“可是黑滋尔在公寓里没有说闻到过腐臭味,那里也有很多死而复生的人啊,为什么会不同?差别在哪里?”
差别在……
缄默不过两三秒,陈溺便开口给出了一个可能性:“差别在员工宿舍里的那些有彼此牵挂的人陪伴着,办公楼里的人没有。”
回想起来,昨天黑滋尔在街上也有提到过,到处都有腐烂的味道。
那些不被人惦记的归来者,无处可归,无人可依,他们游荡在外,寻找着能用来减缓自己腐烂的受害者们。
邢瑶的脸色登时惨白一片:“那我爷爷现在也和这些人一样……吗?”
陈溺:“他们已经死了,死人就应该有死人的样子,而不是混进活人堆里,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安享乐身形一晃,无意间被陈溺的话重伤,他想要开口反驳,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原因无外乎是……陈溺说的话是对的。
他们回来了,作为一个看起来活生生的人回来了,回到亲人的身边。
可这样……究竟是好还是坏?
谷阿羽说:“也就是说,我们要做的,是让他们回归死亡?”
陈溺:“……暂时不能肯定。”游戏说要他们缅怀已故之人,由天气预报给出的线索推断来十九世纪那个与死去的人一同合照的习俗。
那些和生者混在一起的死者,也许用合影就能解决,可是……游荡在外的那些呢?杀死他们?他们本来就是死人,哪还需要他们动手去杀。
放着不管,等他们自己腐烂也不是办法,毕竟游戏有时间限制,也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那些东西才会烂到尘归尘土归土。
数人走在纤尘不染,明亮且宽敞的过道上。
从楼梯间里穿来窸窸窣窣的细碎响声,令路过楼梯间外的几人硬生生止住了脚步。
楼梯间的门虚掩着,没有关严实,露出一条缝隙。
那道门本就不该是关着的,它应该是大开着才对,除非是有人刻意为之。
陈溺与身边的男人对视一眼,抬手指了指虚掩着的门。
接着,他压低声音对其他人说:“你们不要跟来。”
说这话不是出于什么保护同伴之类的目的,而是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楼梯间的门之所以会被关上,就证明在楼梯道里制造出响动声的东西不想被发现。
陈溺放轻脚步,跟在黑滋尔身后,横着身体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楼梯间里安装的是感应灯,轻微细碎的声音不足以令灯光亮起,而窗户也被红布遮住,以至于楼梯间内过于昏暗。
阳光被红色的布单挡在窗外,只有少许的光线渗透进来,被染上了红色。
声音是从上面传来的,听上去……类似于有人在大肆嚼脆骨,每每那咀嚼声停顿时,又会有吞咽声接踵而至,再往后,就是什么东西被撕开的声音,最后又开始循环响起咀嚼声。
“吧唧吧唧吧唧……”又像在吃着汁水十足,又很有嚼劲食物。
就在陈溺与黑滋尔走上第三层台阶时,异常的响动声戛然而止,两人也齐齐停顿住脚步。
陈溺一脚踩在第四层台阶上,另一只脚还留在第三层阶梯上,却是不敢动了,担心是否是楼上那东西发现了他和黑滋尔。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目光顺着每层楼梯之间的缝隙向上看了一眼。
好巧不巧,正对上一个正在往下看的男人,他的下半张脸都湿漉漉的,覆满了黏腻的红色液体,下巴还在动,嘴里嚼着什么。
啪嗒——
一滴红色的水珠从上滴落,打在了光洁的镜片上。
视觉上的冲击过大,陈溺倒退一步,一股恶寒感顺着脊背直冲到头顶,使得他头皮发麻。
他摘下眼镜甩到地上,“上去,在四楼。”
黑滋尔看了一眼陈溺,不大放心把他一个人丢下,他没有过多的思考,一手绕到陈溺身后,手臂紧缩,带着他一起冲上了四楼。
他的速度相当快,可能比程几何跑起来还要快,陈溺只感觉到腰间一紧,视线里的画面模糊成一片,眨眼之间,黑滋尔就已经带着他移至四楼的楼梯间。
黑滋尔放下陈溺,一步上前摁住了那名起身正欲逃离现场的青年男子。
那个人身材矮小,虚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