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黏腻,就这么一会儿,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不禁琢磨起黑滋尔到底是什么来历,或许不该冒然去挑衅那个人。
齐月怡贴着墙壁,脚步一深一浅地慢慢挪回客厅,客厅里依旧只有安善美和安享乐兄妹二人在,她不动声响地慢慢靠近沙发,同时伸手朝口袋里摸去,抽出来一条看似普通的麻绳。
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后伸到她的肩头,轻轻一拍。
“你干什么呢?”
齐月怡心头一惊,立即转过身。
修哉站在她身后,离得很近,他的脸上挂着浅浅的温笑,目光落到齐月怡手中的麻绳上:“好生生的拿道具出来做什么?”
坐在沙发上的安善美与安享乐齐齐转过头,两人的动作步调一致,连表情都不差分毫。
齐月怡捏着绳索,她看过陈溺队伍的直播,也知道修哉有通过肢体接触就能洞察人心的能力,恐怕自己的心思早已败露。
她索性不再掩藏,“这小子想要我的命,刚刚我在洗手间的时候,镜子上的红布忽然掉下来,我就看到他在镜子里。”
安善美说:“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哥一直呆在客厅里,和我一起看电视,中途根本就没离开过。”
齐月怡:“你哥早就死了,现在他是一个鬼,鬼害人那是天性,做事不需要符合逻辑,他没离开过客厅,不代表他没有出现在镜子里过。”
安善美气红了眼睛,蹿跳起身,“你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
齐月怡说:“谁心里有鬼谁自己清除,既然照相馆已经建好了,你为什么不带安享乐——”
一旁的修哉忽然夺走了她手中的麻绳,笑嘻嘻地看着她,嘴巴动了动,吐出几个字来:“三次了。”
再看安善美与安享乐,全部露出了与修哉同款的微笑。
突如其来的一阵炫目感将齐月怡吞没,眨眼之间,周围的灯光又亮了一个度。
脚下是洁白的地板,面前是一面透亮的镜面,镜子里的她脖子上套着一圈麻绳,双脚离地,在半空中摇摇晃晃地打转。
她缓缓抬起手,摸向自己的脖颈——
夜风徐徐灌入书房,微弱的光线从电脑显示屏中溢出,勉强照亮了书房的一角。
桌前的青年靠坐在软椅上,双手抱臂,盯着电脑屏幕出神,他像是有些累了,摘下了眼镜,揉捏起自己的鼻梁。
“啪”地一声轻响,书房中吊顶的灯亮起,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黑滋尔:“这样对你的眼睛不好。”
他站在门前,手上端着点心与果茶。
陈溺:“没有咖啡了?”他顺手接过黑滋尔递来的杯子喝上一口。
黑滋尔道:“晚上不要喝咖啡。”
陈溺点了下头,放下手中的被子,最近几日黑滋尔没以前那么黏着他了,但管得闲事却比以前还要多。
他又看了一眼时间,八点五十六分,按理说邢瑶等人也该回来了,毕竟都是在同一个区域,一去一回也要不了多少时间。
陈溺站起身,走到窗边,双手撑在窗沿上,勾着头向下俯视:“他们还没回来吗?”
黑滋尔摇摇头。
“麻烦了。”陈溺浅声叹息,看来大多数人是不愿意这场游戏尽早结束的,他只怕那些人会越陷越深。
黑滋尔:“这场游戏会在规定期限内结束。”语气十分笃定。
陈溺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就目前的情势来看,想要所有人配合他,尽早破解本轮游戏,是完全不可能的一件事。
黑滋尔又补充说:“但不会结束太早。”
陈溺揶揄道:“你就这么能肯定?说不定我们都得交代在这一局了。”
黑滋尔说话时的语速款款:“不会的,即便活人没有动作,那些死人也会逼着他们前进。”他扭过头,注视着陈溺的眼眸,没有了镜片的修饰,那青年彻底失去了气势,看起来还有些温顺,足以迷惑任何人的假象。
那双眼中透露着些许不解,似在等着黑滋尔给他解惑。
“不能理解吗?”黑滋尔收回了视线,“希望自己所珍视的人能好好活下去的那些逝者,会主动逼着他们亲手打破僵局,而另一部分……会吃掉对方,取而代之。”
陈溺敛目,眼睫轻颤,看样子仍旧处于不安的状态。
将所有的希望押注在人性与情感上,在他看来和等死无异。
第二天一早,餐厅里只有寥寥几人,对比前两日,忽然让人觉得餐桌大得有点过分。
程几何叼着一只棒棒糖慢悠悠地晃到陈溺身边,拉开椅子坐下来。
她环视一圈,“是不是少了个人?”
杨贤:“没有啊,不是都在这里吗?”
程几何说:“就是少了一个。”
闻言,陈溺抬起头,视线在几人身上一晃而过。
的确是少了个人,少了个齐月怡。
修哉也想起来漏掉的那个人是谁,但却不怎么在意,“可能是在睡懒觉吧。”
是有这个可能,偶尔赖床,错过早餐,在他们这些人之中也是常有的事,于是众人将齐月怡抛之脑后,开始享用早餐。
用餐途中,他们忽然听到“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