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来港城工作已经快六年了,经过人生地不熟的最初阶段后,她认识了两个好姐妹,即是同事,又是闺蜜,一起分享快乐与悲伤。
这种日复一日的时光,让安吉差点以为自己生来就是这片土地的人。
直到今天一个长辈打电话过来,让其送一个人去台北。
如果是一般人,安吉绝对会第一时间拒绝,但这个人却不同,对她家有大恩。
她不得不答应下来,顺便还同意了对方的某个小要求。
比如,试着看能不能发展出一段恋情。
没有任何强迫的成分在里面,全看她自己意愿。
因此在见到安柏之后,安吉就一直在仔细观察。
然后得出一个不是结论的结论。
这是个看起来非常正常,却又处处透着不正常的家伙。
之前说过,湾湾宗教盛行,安吉的父亲早死,母亲独自一人将她拉扯大,期间经历了非常多的事情。
这些过往,给了安吉一个与众不同的视角。
用世俗人的眼光来看家事,用从三教里提炼出来的方法判断人品,
比如德行之类的东西,
虽然现在都只看钱,可安吉自问还没有到被彻底腐蚀的程度,所以她交往的男朋友,最起码不能是恶人。
本来这种方法在以往的时候无往不利,直到遇见了安柏。
这个用世俗眼光看,就是一个老实本分生意人的青年,在另一种视角下,却有着非人。
安吉感知不到任何东西,好奇之下,就有了可以拉近距离的举动。
而随着安柏的话音落下,一股凉意无端的从尾椎骨蔓延而上,让她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安吉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于是就只当自己是太过敏感了,继续笑着道:“分开就是为了更好的相聚啊,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安柏闻言露出了笑容:“你说的对,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安小姐在外贸公司上班,说出来的话都不一样,换做是我的话,就肯定讲不出来。”
“哪有的事。”
安吉捂着嘴笑了起来,“说起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啊,安这个姓其实挺少见的。”
“哈哈哈,说不定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安柏看着越来越近的港口,突然意有所指的说道:“对了,安小姐如果你跟几个最好的朋友,突然发现一大笔钱,第一件事会做什么啊?”
“这个嘛…”
安吉只当他是开玩笑,一直手点着下巴,模样娇媚动人,却又浑然天成,没有半点刻意的痕迹。
思索了片刻后,她才缓缓道:“应该是跟朋友把钱平分,然后辞掉工作去做自己想干却没时间干的事情吧。”
“嗯,挺好的。”
随着砰的一声闷响,船停了下来,“咱们已经换了号码,以后有空一起吃个饭啊,回见。”
“嗯,拜拜。”
安吉并没有下来,她能请一天假已经是非常难的事情了,要是明天不回去,那个老妖婆肯定会炸缸的。
安柏没有再去看她,而是一步步走向码头,来到约定好的地点等待。
人一旦闲下来,脑子就会不由自主的回忆过往。
比如此时此刻。
霞姐的死,让安柏想到了第一次跟她见面的场景。
那是个平常的上午,当时他正在清理牛杂,这个女人一边哭一边吐,脸上的妆跟鬼似的。在看到安柏之后,不由分说的就大骂了一通。
不算太愉快,却也称得上是有趣。
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的目的从始至终就非常明确,那就是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更别说现在有了个漂亮的女朋友,弟弟妹妹非常听话,生意也越来越红火,以后说不定还能当个真正意义上的安老板。
世上的可怜人那么多?他又能管的来几个?当做没发生就好了,现在有风叔跟一群警局里的中坚力量罩着,像以前那种事基本不可能在发生,何必非要去自寻烦恼呢?
是吧?
不是!
安柏给了自己答案,正如他想过普通日子,可这也只是他愿意,目的并不意味着枷锁。
更何况,他答应过霞姐,会为其出手一次,结果到头来弄成这样。
人死不能复生,那就让更多人下去陪她好了。
“安先生!”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风叔从里面探出头来,“快上车吧,事情已经变得十分麻烦了。”
“嗯。”
安柏平静的点了点头,打开后座的车门坐了进去。
“你好,我姓陈,你叫我老陈就好了。”
司机也是个熟面孔,一句战力第一人的梗在安柏之前的世界流传的非常广,他说话湾湾腔很重,嗓音低沉而厚重,给人一种非常值得信任的感觉。
安柏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对风叔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有个朋友死了,社团的人干的。”
此话一出,正在开车的老陈愣了愣,就在他疑惑不解之际,眼角的余光惊愕发现,认识几十年,从来都是天塌不惊的林正风,竟然因为这句话流出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