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先生,我真的该说的都说了!”
“您看我也年过半百了,那么多年前的事儿我哪里还能记得清啊!”
隋烈气得一把把笔摔在桌上。
“我告诉你,你别在这儿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器材室的那场火灾究竟是怎么回事!”
平安轻轻地叩了叩门后走进了审讯室,朝着那位膀大腰圆的教导主任露出一个平和的笑意后,一个眼风也没留给隋烈。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教导主任朝平安谄媚地笑眯了眼,“这位警察小姐替我说两句呗,我学校还有好多事要忙呢,真的没空再在这里耽误下去了。”
“可你在说谎诶。”
平安疑惑地皱紧了眉头,语重心长道,“说谎是不对的,身为一名老师你应该以身作则。”
“……”
张其刚被平安的话一怼,好半天才喘匀了气,气急败坏地反驳道。
“你别胡说,破坏我声誉!”
“如果你回答的时候可以保持自己的右肩不抖动,并且控制住左手不去摸鼻子的话……”
平安目光直视着张其刚,随后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我想我应该会更加相信你一点。”
“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吧。”
隋烈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微微抬起了下巴乜了他一眼。
“毕竟有些东西不止你一个人知道,我们还可以选择去向别人调查,你却没机会再选择说不说了。”
“你猜包庇罪要判几年?”
隋烈笑容痞气得朝着张其刚呲了呲牙。
“……你们别随便吓唬我,我包庇谁了!”
张其刚脸色难看起来,收起了刚才勉强的笑意,目光沉重地看着地面。
“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当年器材室的火灾与半月前的命案有所关联。”
“如果你依旧准备负隅顽抗的话,学校的那些事物你也别再操闲心了,反正等你再出来的那一日,说不准你都已经退休了!”
隋烈身体躺靠在木椅上,故作随意地转着夹在指间的黑笔。
平安看着张其刚游离的目光以及不自觉轻颤的手指决定再往火里添把柴。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规定,包庇罪,情节较轻或者一般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您身为启名私立的教导主任,文化水平肯定高,你说你要是包庇窝藏了一个刑事犯,你会被判几年?”
“行了,你们也别逼我了,我都交代行了吧!”
张其刚摘下眼睛,疲惫不堪地叹了口气。
“……我就不明白了,当年的火灾能和这次的案子扯上什么干系啊!人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什么?!”
平安惊呼出声,与隋烈飞快地对视一眼后再次看向张其刚。
“那场火灾里还牵扯到了人命!”
“你的意思是在那间器材室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命案了?”
“八年前,有一个初二的女学生在那里头被烧死,但是,后来经过你们警方的调查已经证实了她是自杀的。”
“没那么简单吧!”
隋烈瞟了张其刚一眼,手指重重地叩着木桌。
“她确实是自杀的!”
“不过,……”
张其刚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很快又低下了头,重重地咬了咬唇后眼神中透出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一开始,因为霍雨的家庭原因,我们都认为她是不堪她父亲的家暴才自杀的,可后来,我们在收拾她的在校书本时意外地从一本《德伯家的苔丝》中掉出一张纸条。”
“纸上是她写的一句话。”
“苔丝活不了,我也活不了了……”
“当时,我们开始怀疑她是遭受了性侵,暗地里也展开过校内调查,可一直毫无头绪。再后来,学校评比,校长等人陆续升迁调职,这件丑闻就被永久地压了下去。”
张其刚说完后用手抚了抚额头,垂着眸子不再言语,看得出来还是有几分自责的。
“启名私立现在还有多少教师知道这件事?”
隋烈咬了咬后牙,拳头都举起来了,顾忌到身旁的平安到底没有锤上桌,只能恶狠狠地扭开桌上的矿泉水一口灌了大半瓶。
“这个真没多少了,这些年为了教育资源平衡,启名的老师已经没几个还是当年最初的那批了。”
张其刚摩挲着大腿,蹙着眉头想了半天低语道。
“半个月前死于器材室的那位语文老师在当年是否已经是启名的老师?”
平安放下手上的笔录,身体前倾,目光凝视着张其刚。
“你是说齐勉吗?”
“当年他就在了,他还是那个自杀女生的班主任呢。”
听到警察提起齐勉,张其刚对他的印象还是蛮深刻的,对他的评价几乎脱口而出。
“他是个很负责的老师,我还记得当初他非常自责,向我提出过想要调职的想法。”
一听这话,平安立刻看向隋烈,两人一个对视便已确定了彼此心底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