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电话里就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这个车牌号,是谢家的,谢家太子爷,谢文卓的车……”
谢林晚竟然真的攀上了谢家,对方还不是什么旁支,而是谢氏堂堂太子爷?忽然就想到,近段时间,和朋友聊八卦时,对方语焉不详的那个谢家假孙女,难不成,就是谢林晚?!
和肖静柔的惊恐不安不同,坐在车上的谢林晚却是安逸的很——
车里温度是谢林晚觉得最舒服的那一档,伸开的茶几上,还摆满了各色小零食,尤其是那盘颜色焦黄、香气扑鼻的杏仁饼干,看了就让人垂涎欲滴。
“舅舅就是不听话,”谢林晚叹了口气——
手上的伤才刚刚好,就又开始给自己整吃的。
“三叔开心着呢,”谢文卓也跟着笑——
现在才知道,三叔竟然有这么好的一手烘焙手艺,他也跟着享了不少口福。
兄妹俩一路说笑着进了家门,刚一下车,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又瞧见停在院子里的陌生车子,谢文卓反射性的拉着谢林晚就想上车,却是一转头,正好瞧见神情晦暗的于伯。
“于伯,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越……”
“不是他。”于伯摇头,“是钢琴协会和商会的会长,还有,三少的老师……”
“来劝说三少答应做祁凤鸣的钢琴之夜嘉宾的。”
这几天,每天都有一拨人过来谢家,来的缘由也都相同,那就是劝说谢景行答应载誉归来的世界级钢琴大师,祁凤鸣的邀约。
说话间两个衣冠楚楚的男子就从房间里出来,神情明显有些挫败。尤其是右边那个挺着个啤酒肚的矮胖男人,神情还有些恼火:
“怪不得谢家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就这样的性格,早晚都得败……”
不就是到时候以嘉宾的身份到台上坐一坐,随便弹首曲子吗,这边都给出那么多的优惠条件了,结果谢家这边就是不吐口。
倒是跟他一起出来的戴着眼镜的男子,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明明是祁……强人所难啊……”
一想到刚才,竟然瞧见谢景行,竟然穿了个围裙端了盘小蛋糕从厨房出来,他这心里就难过的厉害——
那可是谢景行啊,曾经他拍马也追不上的殿堂级大师,更是他崇拜的偶像,结果现在却成了这个样子。
已经堕落成这样的谢景行,真的已经不适合那个万众瞩目的舞台了。或者,让他就这么沉寂下去,无论对观众或者他自己而言,都才是一个更美好的结局……
从这个角度来说,倒真是祁凤鸣太咄咄逼人了些……
正说话时,就瞧见了站在路边的谢文卓和谢林晚。两人视线明显都在谢林晚身上定了下——
这就是谢家那个假孙女了。
说起来,谢家对她维护也是真维护,比方说直到现在,媒体那边在谢氏的施压下,也就敢模模糊糊映射他们的家事,却并不敢直接题名道姓。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她又能对谢家有哪怕一点儿帮助?
哪里比得上他们带来的无比优厚的合作条件里,就有一个给谢家提供两次灵舞者疗治的机会?
“祁凤鸣的钢琴之夜,是什么时候?”目送两人离开,谢林晚转头看向谢文卓。
“就在半个月后。”谢文卓脸色阴沉——
祁凤鸣当真是个小人,竟然不但指使了众多说客到谢家来,他自己还公然在微博上假惺惺的@了三叔,瞬时就把三叔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段时间,最热的话题可不就是有关谢景行会在半个月后,莅临祁凤鸣钢琴之夜这件事?
谢文卓能够想象的到,要是到时候,三叔没过去,等待他的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半个月吗?”谢林晚点了下头——
让三舅彻底痊愈,时间还是足够的。
两人进了客厅,一推门,就瞧见了背对着他们,呆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的谢景行。
谢文卓瞧着那瘦削的背影,眼睛不觉开始发酸——
小的时候,他曾经坐在爷爷的怀里,看过三叔弹钢琴的视频,说句不夸张的话,坐在钢琴前的三叔宛若钢琴界的神祇,让人惊艳到移不开眼睛。
哪里和现在似的,枯槁似老僧?
正恍神间,谢锦程也从楼梯上下来,神情担忧的瞧着小儿子——
从自废精神力后,谢景行的精神世界就一直不稳定,这几天又接连遭受刺激,他真的担心,小儿子会不会再次陷入那种极端黑暗的世界里,走不出来……
“爷爷——”谢文卓上前接住谢锦程,低声道,“不然,我给李叔打个电话?”
话音未落,谢景行忽然就他抬起了手,可不正是要弹琴的模样?
“快阻止他。”谢锦程猛推了一下谢文卓。
谢林晚却明显比谢文卓反应的更快,早在谢景行举手的第一时间,就跑了过去,用力抱住谢景行的手,眼睛也正对着谢景行没有焦距的双眸,一字一字道:
“三舅,你想要弹琴对不对?晚晚也想弹呢,你先听晚晚弹琴好不好?晚晚弹过了,你再弹……”
这之前,他曾不止一次亲眼见过小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