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越来越多的人回到了自己的城市,开始重建家园的秩序。渐渐的电力恢复了、自来水也有了,街边做生意的店铺越来越多,女主的奶茶店口味也不再什么都像糖水了。
转眼过去了十多年,某一天清晨,季听起来后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顿时愣住了。
“怎么了?”叫了她两声都没得到回应,申屠川走了进来。
季听沉默的看着镜子,许久之后微微摇头:“没事,只是觉得自己有点黑眼圈。”
“昨天让你早点睡你不听,待会儿吃点东西就去睡觉吧。”申屠川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出去了。
季听依然看着镜中自己,看着自己脸上明显的鱼尾纹,脑海中不断询问读者怨念,为什么自己会出现衰老。读者怨念和之前一样,迟迟都没有动静,在她快要不耐烦时才浮现一行不太清晰的字迹:为避免此世界无限延长,特为穿越者增加衰老和自然死亡等属性,穿越者只有在自身死亡之前完成任务,此世界才会成功。
季听愣了一下,才算明白是什么意思,申屠川在跟病毒合二为一后,就有了不老不死的属性,而自己如果也一直是这个属性,那么只要申屠川一直不肯放下怨念,那这个世界很可能会无限延长。
……可问题是,他的执念是什么呢?他在被丧尸撕咬之前,是一个善良温和的男孩子,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胎记,而在被丧尸咬了之后,感情系统随之消失,如今即便有了点感情反馈的能力,可也不足以支撑他生出多大的怨恨和爱意。
没有巨大的情绪起伏,没有空前的执念,胎记自然不会出现,至于原文中的悲剧,其实某种意义上已经完全避免了,她本以为已经成功了,可到此刻才惊觉,如果已经成功,为什么这个世界还没消失?
原本一直忽略的事突然摆到眼前,看着自己的鱼尾纹,季听再也无法悠哉悠哉,每天思考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申屠川的执念是什么,可她始终想不到。
这种状态持续了快一个星期,直到申屠川生日那天。一家子坐在一起聚餐,除了申屠川和小希都喝醉了。申屠川板着脸打发小希去睡觉,然后把父母老婆一个个搬回了卧室。
在做完这一切他回屋时,季听突然从门口蹦了出来,红着脸抱住了他:“我问你个问题。”
她醉得脸上泛起了红晕,眼底仿佛有细碎的星光。申屠川本来不想搭理一个醉汉,但下一秒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申屠川:“……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季听抽搭一声:“你的执念是什么啊?”
“什么执念?”申屠川皱眉。
季听想了想,换了个说法:“就是你一直想要却得不到、最后化成心病的东西。”
“我没有。”申屠川说完,就把她从身上撕了下去。
季听不满:“你肯定有。”
“没有。”
“肯定有!”
申屠川:“……”
两个人沉默对视片刻,季听嘴一撇又要哭,申屠川立刻开口:“我有。”
“那是什么啊?”季听擦了一下眼睛。
申屠川再次沉默,想了半天后总算想出一个:“不能以正常人的感情爱你和父母,我很抱歉。”
季听愣了一下。
“……我已经忘了真正爱一个人的滋味,如果可以,我希望有一天能对你和爸妈产生真诚而丰富的爱意。”申屠川说完,有些不好意思的别开脸。
他迟迟等不到季听的回应,半晌又忍不住回过头,结果就看到季听哭得更凶了:“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季听打了个哭嗝,“我这个世界真的注定要失败了……”
“?”
“怎么办啊小川。”季听倚在他怀里哼唧。
申屠川沉默一瞬:“你最近为什么心情不好?”
“被你发现了吗……”季听说着说着就开始犯困,到最后也没有解答申屠川的疑惑。
后来的事季听就记不清了,等到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脑子很疼,在床上翻滚了许久才醒来,还没睁开眼睛就想起了昨天跟申屠川的对话——
一个注定没有感情的家伙,唯一的执念就是产生感情,这可真是……天要亡她啊!
她叹了声气把脸埋进被子里,直到氧气稀薄才掀开,双眼失神的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天,总算咬牙认命了。
既然注定这个世界失败,那就干脆享受吧,至少还能跟他在一起很长时间。想通这一点后,季听多日来笼罩内心的阴云突然散去了,申屠川虽然到最后也不知道她这段时间为什么心情不好,不过一切似乎都不重要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间仿佛被八匹马拉着奔跑,很快他们送小希出嫁了,再之后就是父母老去,直到有一天他们亲自送走了爸妈。
申屠数和姜瑜几乎是同时闭上眼睛的,他们活到了快九十岁,临走的时候并未受苦,算得上是喜丧。
办完丧礼那天,季听和申屠川安静的坐在还未拆除的灵堂里,对视许久后季听拿来卸妆巾,帮他擦去了脸上的年老妆,露出英俊清朗的相貌。
“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吧,以后你别再每天化妆了。”季听声音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