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自然会有一点 , 但似乎又不是最主要的 。
或者用网友的说 , 这份尴尬仿佛其实正来源于 “ 是真的 “, 如果他们没有关系 ,
倒压根无所谓了 , 就因为被戳中了某些秘密 , 这种他人眼中的暖昧和欢呼 , 骤然变成危险的信号 。
背后藏着喀里啪啦的高压线 , 仿佛触摸一下 , 就会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
出于自我保护本能 , 最好还是碰都不要碰到 。
之后实在被打趣打多次 , 在这种氛围下 , 谭仕章说要出差一段时间时 , 冯敛臣甚至生出种恰逢其时的感觉 。
谭仕章似乎有感觉 :“ 你这么开心 ? 我可要走好一阵子 。“
冯敛臣回神笑笑 , 拿眼看他 : “ 之前说是一个月 7“
对方走前他特地到谭仕章的公寓 , 把指纹输入门锁 , 方便主人不在的时候上门照顾猫 。
谭仕章在屋里走来走去 , 把一套衣服放进行李箱 : “ 差不多 , 顺利的话也许提前回来 。“
“ 明天早上的飞机 ?“
“ 对 。
冯敛臣蹲在角落研究自动喂食机 , 咪咪叫了一声 , 慢吞吞从窝里起身 , 走过来拾起一只前爪 , 压在他拖鞋上 。 冯敛臣温和地笑了笑 , 握住它的爪子 :“ 握手 。
布偶软绵绵的 , 握手的力道都轻得像羽毛 , 不知道之前流浪那么久怎么过来的 。
冯敛臣揉了揉它的脑袋 , 他把猫放下 , 洗洗手去卧室帮谭仕章收拾行李 。
“ 我以为你在家会叫保姆帮忙收拿 。“
“ 不会 。 “ 谭仕章说 ,“ 自己有手有脚 , 哪就指望别人伺候 , 又不是半身不遂 。
而且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一一不是有洁癖 , 只是谭仕章有很明确的物品归属意识 , 对自己的东西有界限分明的占有欲 。 他的个人物品只要能刻字其实都有刻字 , 这是习惯之一 , 另一个是被别人擅自碰的时候 , 出于礼貌 , 不会明面上表现出来 , 只是眼皮会轻微下垂 , 用一种看不出异样的眼光扫对方一眼 , 被擅自夹菜和倒酒的时候同理 。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越长 , 这种小习惯发现得越多 。 说起来 , 其实谭仕章藏得很深 , 这点习性属于个人喜恶 , 很少用于强求别人 , 放在公司里 , 可能一辈子干到退休都不会有人发现 。
至于冯敛臣发现这点的时候 , 在生出 “ 以后注意 “ 的愚法时 , 他好像已经被纳 7
了特别允许的范畴 。
谭仕章能接受他动自己的衣服 、 床品 、 锅碗瓤盆 、 办公文具甚至工作台上的工具 , 这种接纳虽未口头明说 , 但是他允许别人碰自己的工作台 , 简直称得上特权了 。
只是冯敛臣从未系统地 、 深入地却思考过这种特权意味着什么 。
突然听谭仕章说 :“ 递给我两条领带 。“
“ 哪两条 ?7“
「“ 已经挑出来在衣架上挂好了 , 一条红的一条灰的 。“
冯敛臣从衣帽间把领带和配套的配饰拿出去交给他 。
男士的行李仿佛比女士简单 , 但是真讲究的人东西一点也不少 , 尤其要出席商务场合的时候 , 连配饰都要提前考虑周全 , 否则看在别人眼里等于露怯 。 这些场合两个人都熟悉 , 审美也没有大的差异 , 似乎很多东西根本无需商量 , 直接递过去就是 。
帮忙收拾了一会儿见到饭点 , 冯敛臣去外面点菜 。
叫了附近的饭店外送 , 到底要分别一个月之久 , 临行前点了几个正式的菜式跆行 。 上桌摆齐的时候他叫谭仕章上桌 , 对方在卧室应了一声 , 说这就好 , 又说橱柜里有红酒 。
冯敛臣找到酒和高脚杯 , 扭头望了眼摊开的行李箱 , 看见防尘袋一角拖到地上 。
他走过去整理 , 在空旷的客厅直起身 , 玻璃上看到自己的孤独的倒影 。
有一瞬间 , 冯敛臣忽然想问自己 : 这样的生活算什么 ?
脚面一暖 , 咪咪吃饱喝足 , 慢悠悠挪过来 , 卧到他的拖鞋上 。
这种偶发的感慨来得快去得也快 , 谭仕章出来的时候 , 冯敛臣已经坐回餐桌 。
桌布雪白 , 摆了三四个盘子 , 清蒸东星斑 , 糖醋小排 , 客家咸鸡 , 榄菜干煸四季豆 , 红酒开好了 , 倒在高脚杯里是桃色的液体 , 带着浓郁的果香 。
两人碰了碰杯 。
盘子大部分空了 , 人则抱到了一起 , 先是一个试探的吻 , 情欲如开闸般来势汹汹 。 屋里有中央空调 , 不管外面是冷是热 , 室内总是温度怡人 , 体温却仿佛燃烧到融化 , 领带落到地上 , 又被捡起 , 一圈圈缠绕起来 , 扣子不知是哪一颗搜掉了 , 掉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