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你的工作室养着?”
孙浩然心中大骇,他私底下和投资方说的话,怎么可能传到韩训的耳中。
韩训从来不参与投资方的酒会,他只带三个女助理出席。
他以为三个女人嘴巴紧,没想到这些话传到了韩训耳朵里。
到底是林笑、李月,还是吴娇娇说的?
孙浩然已经开始猜忌自己的助手,嘴上还是狡辩,“小训,我没有说过这种话,我对你怎么样,你还不清楚吗?”
“清楚,我当然清清楚楚。”
韩训拿起桌上最后一叠A4纸,嗤笑一声,“三年前,你拿着我的剧本找到我,义愤填膺的大骂投资方没有眼光,发誓一定要帮我把剧本推销出去,可惜次次碰壁,为了故事不被埋没,只好在陆众集团的要挟下,被迫成为剧本署名人。现在想起来,你装得跟真的一样,我居然信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孙浩然紧张的来回张望。
还好,工作室的助理不知道去哪儿偷懒了,没有人听见韩训说的话。
孙浩然低声说道:“小训,如果你对剧本分成不满,我们可以再谈。”
韩训低头看着剧本,往角落的碎纸机走去,他摇头说道:“我写剧本不是为了钱。只是可惜了这个好故事,我已经写了十五场戏,但是它没机会被拍出来了。”
孙浩然看着剧本,眼睛都直了,“怎么会没机会,小训,你的剧本一向是最好的,我可以帮你找愿意合作的投资方。”
“比如陆众集团?然后在编剧的位置只留下你的名字,然后你再满脸愤怒的告诉我,投资方怎么能这样做,你要去找他们讨个说法?”
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韩训说出来只觉得轻松。
孙浩然太会做戏,一脸愤怒的去找陆众,然后一脸悲痛伤心的回来说着对不起。
对不起说多了,韩训也麻木了。
谁让他的对手是资本,他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想到此处,韩训扬了扬手里的纸叠,脸上都是笑意,“不劳烦孙老师了,有这时间在我面前演戏,还不如多点心思去写剧本。”
说完,他随手撕下剧本纸页,塞进碎纸机。
孙浩然脸色大变,“韩训你干什么!”
声音太大,引得茶水间助理跑出来,一看这架势,都低声问道怎么啦。
韩训站在茶水间对角上的碎纸机旁,一叠一叠的绞碎手上的剧本,他嘴角带笑神情透出痛快的癫狂,像极了恣意纵情的疯子。
她们尊敬的孙老师站在离韩训一米远的地方,惊恐万分的说道:“小训,你到底怎么了,有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商量,那些话都是误会,你不求证就相信了!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
韩训看着孙浩然,露出残忍一笑。
“知道。阴险小人,衣冠禽兽,为了钱你什么都能做,包括出卖我。还有补充吗?”
孙浩然脸色惨白。
韩训双手插在手袋里,继续说道:“你不补充,我补充。你的剧本真是平庸得一无是处,只会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去骗有钱的投资方相信你的创意很棒,结果拍出来一堆你自己都不愿意署名的垃圾。”
三个助理面面相觑,不知道韩训为什么忽然这样。
孙浩然平时最器重韩训,即使韩训什么都写不出来,也会给他剧场实习的机会,平庸的明明是韩训,可他居然有脸指责被誉为天才的孙浩然?
然而这时候,孙浩然已经顾不得去管助理,他沉浸在自己是天才编剧的幻觉里太久,被真正创作那些优秀剧本的韩训说出真相,顿时脸色涨红,激怒似的嚎叫起来,“你明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也是被逼的!”
韩训面无表情的说道:“哦,你是说有人逼你向陆众集团通风报信,邀赏请功?难怪我觉得你拉来陆众集团的投资未免太顺利了,现在想想,是你出卖我的信息换来的吧。”
孙浩然帮陆众集团监视他,换取那些人的信任,合伙打压他的努力。
为的就是“韩训”这个人彻底从世人面前消失。
韩训双手插在手袋里,说:“孙浩然,我们认识七年,合作了三年,你一个编剧演这么久的戏,不腻吗?”
孙浩然不说话,脸色铁青盯紧了归于平静的碎纸机。
韩训耸耸肩,无所谓的往外走,“但是我腻了,再见孙大编剧。”
瘦弱的青年潇洒的背影消失在“孙浩然影视工作室”磨砂玻璃后面。
室内一阵沉默,孙浩然沉着脸,捞起碎纸机,将一箱子的碎纸屑倒出来。
哐哐哐的抖动盛放碎纸的箱子,扬尘的白色沫子扑散在空气中。
他抓出好几张碎纸渣子,翻出有字的碎片,忽然冲着面色惊疑不定的助理们叫道:“还看什么看,给我拼起来!少一句台词都不准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