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的想法无可厚非。
作为观众,当然是希望纪录片有趣,然后再去关心内容是否真实。
纪录片诞生至今,存在着不少人工干预的痕迹。
用玩具伪装猴群幼崽,用艺术手段讲述小黄鸭的漂流,用剪辑表演一场惊险逃生……韩训撑着脸颊,听雷克斯为英国优秀纪录片辩驳,充分感受到了英国人民自由的观点论述。
即使旗下报刊站在真实的角度,对纪录片拍摄方进行了严厉的曝光,雷克斯也只是说:拍摄方仅仅是忘记加上这段艺术化现实的花絮而已。
韩训安静的听完,说道:“我对拍摄纪录片不感兴趣,正是因为这一点。立足真实、客观的拍摄手法,在面对戏剧化剧情的时候,要怎么进行调和、妥协才是最大的难题。人为制造冲突、矛盾、惊喜,可以给观众带来心满意足的享受,获得观众的称赞与惊叹,但是大部分的纪录片编导,都在坚持他们对纪录片的定义——充分尊重事实,记录事实,而不是创造事实。”
他的话令雷克斯有些忐忑。
雷克斯作为影片艺术的绝对拥护者,不仅不反对纪录片的人工干预,而且还非常支持它们存在这样的现象。
可是,韩训的意思,似乎和外界的批判一样,认为纪录片造假,是对观众极大的侮辱和对事实的不尊重。
中文十级的雷克斯,在理解韩训话意的时候,恨不得场外求助,灵魂对接徐思淼,然而,这种不可能的事情没法达成。
他只能困惑的说道:“我不是非常理解你的意思。韩训,你是反对纪录片造假的吗?”
其实,韩训也没法认清自己对纪录片的理念。
他作为一个观众至上的谄媚编剧,应该始终坚持观众为本的原则,却在纪录片这种特殊影片形式上无法给出明确的回答。
“也不是反对吧……”韩训难得犹豫起来,“我相信尤里斯·伊文思所说的‘纪录片是把现在的事记录下来,成为将来的历史’,但我也学过‘历史由胜利者书写’。”
他笑了笑,说道:“所以我对纪录片没兴趣,因为它太难了。难定义、难取悦观众、难客观描述事实而不夹杂多余观点。拍摄一部纪录片的时间,我能杜撰出十部剧本,编写真实存在又虚幻的人物故事,让观众们心情愉快的享受视听盛宴,而不是在山野丛林拿着摄影机蹲守潜伏十天半个月,都拍摄不了一个令人满意的画面。”
韩训害怕吃苦。
他却能为了心目中的故事,能够忍耐超越底线的磨难。
但是……纪录片?
没把握票房大爆,只能把握剧本故事足够优秀的韩训,一想到这样的片种,顿时头皮发麻。
幸好他不是导演,没有怀揣拍摄一部纪录片的可怕梦想。
吃完饭,韩训乘坐艾洛夫财团专机,飞往传说中的迪堪岛。
碧海蓝天孤岛,除了别墅里的服务生,沙滩上一片空旷,耳边海浪风声之外,没有更多的杂音。
雷克斯选择办公,放心的让韩训独自游览整座海岛。
反正四处都是监控、安保,又没有大型猛兽,韩训想去哪儿消磨时间都可以。
有钱人的享受方式,大约就是在海岛上进行丛林探险。
韩训远远看着湛蓝海岸,身边空无一人,令他瞬间进入了漂流荒岛的惊悚悬疑剧本之中。
这种无人到访的度假岛屿,岛中一片又一片的荫蔽树林,他站在海岸边都觉得浑身清凉,根本没有只身闯入豪门领地的打算。
不受干扰的海岛度假,韩训的时间就变得漫长起来。
睡醒晒太阳,晒够回别墅玩电脑。
网络的骚动因为消息删除,回归了表面平静,然而私底下依旧有不少照片,激得瓜民到处传播,到处都是猜测的楼层,与此同时,徐思淼和徐家的消息似乎渐渐冒了头,连吹捧徐家良心企业国家支柱的营销软文都渐渐多了起来。
韩训能够从网上蛛丝马迹里感受到徐思淼的行动,徐家动作越频繁,说明徐思淼越忙碌。可能电影院确实刺激到了徐总上班不能出来度假的神经,他天天都能听到雷克斯和徐思淼的视频通话,一如既往的“兄弟情深”。
他心里担忧又无奈,却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在迪堪温和的海风中,为徐思淼写剧本。
一个看起来温和无害的普通男人,进入了一支自命不凡的探险队伍,队伍中的五个人心思迥异,暗藏鬼胎,向着传说中藏有宝藏的目的地。
然而,这片看起来荒芜的海岛,竟然深藏着机关和未知建筑,里面可怕的资料显示这里不是藏宝地而是与世隔绝的生化研究所。
在队伍之中所有人互相猜忌,揭开了生化研究所废弃的真相,他们甚至怀疑那个温和无害的男人就是主导一切的生化研究所相关人。
互相残杀、猜忌、逃命,建筑里无处不在的防卫系统让一座孤岛陷入血色,他们甚至不知道这座孤岛除了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活人。
为了活命,他们抛弃人性、杀害同伴。
最终,只剩队伍里单纯为了宝藏来到这里的女人,和那个普通男人逃出生天。
女人见男人表情沉寂,甚至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