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素日里也是个信佛信道的,帮着秦可卿解了这一场梦,十分开颜,如今就已经想着焦大带人回来的盛景呢。
秦可卿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如今这个时候,甄士隐应是早就跟随那一僧一道出家去了,而封氏是否还活着,也未可知。若是尤氏对英莲能有三分善意,说不得这个女孩子日后的生活,会轻松很多。
婆媳两个商定了此事,便叫丫鬟找了焦大过来,如此这般的说了此事。焦大对宁国府素来是上心的,听得秦可卿安排,又是这样救人一命得功德的事情,自然满口应是,当下就回家整理行囊了,单等着林家人启程,他就一同前往金陵寻人。
秦可卿也不会只托付焦大一人,她还特意书信一封给了贾敏,请求她出手帮扶一二。此外,秦可卿也将此事告知了王熙凤,她虽然不怎么相信的样子,不过同样写了信去金陵老宅,让王家人帮忙找找。
尽人事听天命,做到如今这地步,秦可卿觉得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若是这般都无法救下贾敏母子和英莲,那她就只能留待日后,好生看顾着黛玉了,再派人多看着点薛蟠和冯渊,只求英莲不至于落到薛大傻子手中。
焦大这一去,便是半年多,直到秦可卿的海船返航,还是没有半点消息传回来。
不过秦可卿也不急,离着拐子一女两卖的时间还早着呢,而且但凡人贩子总是比较机警的,总是避人耳目的多。且古代交通不便,更是增添了许多寻人的难度,还是要耐着性子慢慢寻摸才是。
秦可卿不过想了想,就把此事抛之脑后,如今摆在她面前最紧要的,就是离去半年的海船,终于平安返航了。做任务这么多次,秦可卿还是第一次做生意,且还是各路中最赚钱的海贸,虽说不是奔着挣钱去的,但秦可卿还是非常兴奋的。
许是知道主家心急,海船返航的第二日,船上的管事赵强,就急匆匆赶来求见。彼时秦可卿正在逗着儿子烨哥儿说话,这孩子如今已经一岁多了,奶声奶气又有些口齿不清,正是好玩的时候。
瑞珠在门外候了半晌,直到烨哥儿饿了去吃奶,这才进来禀报:“奶奶,赵强来了。”
秦可卿闻言大喜,笑道:“先请他去花厅吃茶,再去个人禀告太太,问问太太想不想一起听听那海上的新鲜事儿。”
身边的丫鬟们自然领命去了,秦可卿回屋整理了一下妆容衣饰,这才去了花厅。
赵强比之半年前,眼见的黑瘦了许多,一看就是操劳的很。这也正常,还是风浪大,太阳有毒,他们这船还是一直往南走的,自然就更辛苦些了。
赵强此人乃是李大人举荐的,身手不凡,且对秦可卿十分信服忠心,想来是原主爹的手下。如今他一见着秦可卿,便跪下行礼问安,秦可卿忙命他起来说话,不必多礼。
“赵先生一路奔波辛苦了,我心里都记着先生的功劳呢。”
赵强闻言挠了挠头,回道:“当不得主子说的功劳,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所幸这次出海一路上并未遇到大的风浪,连小毛贼都没有出现,想来是主子运气好,也庇佑了咱们。”
秦可卿听到这生硬的马屁,心底暗笑,面上却不显,只接着问道:“我是没有出过海的,只听别人说笑时提过这么几句,你且说说你们这次去了哪些地方?见着了什么稀奇的东西?咱们运过去的货物买卖情况如何?”
赵强正要开口,外面丫鬟通传,原是尤氏到了。秦可卿忙起身去迎,赵强也垂手站在一旁,迎接尤氏。
尤氏进门来后,并不摆架子,也没有嫌弃赵强一副莽汉子的样子,只笑着说道:“我也来凑个热闹,往日倒是也听凤丫头提过几嘴,不过她并没有去过,不过是鹦鹉学舌罢了。如今赵先生是在海上实打实待了半年多的,也让我跟着长长见识。”
“是呢,我也正要请赵先生说说那些新鲜事儿。赵先生快请坐,瑞珠给赵先生斟茶。”
比起刚刚只有秦可卿,现在的赵强肉眼可见的拘谨了许多。他只在椅子上稍稍坐了点边儿,憨声道:“太太和奶奶既然想听,小的便说说。小的们这次从粤西港出发,按着奶奶的吩咐,只沿着海岸线一路往南,并不向内海行进。”
“许是因为靠着陆地近,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风浪,平时的补给也可以靠岸采买,咱们船上那些水手都说这次不算辛苦呢。再一个,也没有出现牙齿出血、皮肤出血和关节疼痛的现象,大家都说是佛祖保佑,平平安安的出去,又平平安安的回来了。”
尤氏听到这里,笑道:“阿弥陀佛,这倒真是佛祖保佑了。我时常听说海上风浪大,人还容易生病,平平安安就是最好的了。”
秦可卿在心底暗自吐槽,那是因为我给你们准备了很多黄豆、腌菜和茶叶,还有你们可以时常上岸采买新鲜果蔬,跟佛祖没有半点关系。不过面上却半点不显,只在一旁连连点头称是。
“咱们这次顺着海岸线,先是路过了琼州岛,那里的人对我们的布匹和瓷器很是喜欢。小的们下去采买,见着价格不错,就卖了一部分,换了当地产的黄花梨木以及紫檀等物。船上有个伙计就是琼州岛的,我们把买来的木材存在他家,返程时带上了,如今已经叫人放在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