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娃娃哭得撕心裂肺,列车员道:“你喂奶啊,叫她含着,含着就不哭了,你别把这孩子都哭坏了。”
那母亲急得快哭出来,她自己脸色蜡黄,整个人都浮肿了,哪里有奶水喂给孩子。苏烟看了一会儿,觉得那母亲真可怜,孩子也可怜,心里想着帮帮她们。只是空间里边奶粉是没有的,有一个苏烟不爱喝的豆奶粉,只是那包装,苏烟是不敢拿出来给人瞧见的。口袋里还有十几颗大白兔奶糖,她摸出来。见那母亲已经被列车员劝走了,忙追出去。
那母亲开在车厢门口,也不回去座位,那个小孩子依旧哇哇大哭。苏烟拿出五颗糖:“嫂子,给孩子吃点糖吧!”
这母亲明显是识货的,拿出自己的钱和粮票:“谢谢妹子,谢谢妹子,嫂子拿粮票同你换。这东西,现在寻常人家也舍不得买的,买了也舍不得吃,嫂子不能占你便宜。”
苏烟也没有烂好心,想着自己也是需要钱和粮票,推辞了两句便顺手手下了。不过也才八毛钱和一斤粮票。那母亲剥了一颗糖,喂到婴儿嘴巴里,开始的时候依旧哭,后来添了两下,便吮吸起来。
苏烟见了便道:“嫂子你最好自己把糖的另一端拿着,免得呛进去,卡住喉咙就不好了。”
半夜遇见这么一桩事,苏烟整个人的心情就不好了,来到这个时代才两天,开始的时候紧张、害怕,现在心态平复了一点。她打开窗户,开了一小条缝隙,炎热的夏天,晚上的风都是热的,她看着火车外飞速而过的茫茫夜色,叹了口气:也许以后几十年,自己都不能实现大白兔奶糖自由呢!就一个晚上,物质生活倒退几十年。新追的电视剧还没有播第二季呢!
她靠着窗户迷迷糊糊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头仰在座位靠椅上,头发脸上都是煤灰。苏烟一摸,连手上都是一道黑,她摇摇头:果然不能装伤春悲秋,好好的,开什么窗户?
从青原到江州原本只需要八个小时,只是这两列车半夜是停了下来,给别的货运列车让车道的,因此苏烟早上八点才到了江州。七点半,列车员就拿着扳手
敲火车铁门:“注意了,注意了,要到站了,大家都把车票拿出了,最后一次检票了。请丢失车票的旅客,自觉向列车员报告补票。请丢失车票的旅客,自觉向列车员补票。要是被查到逃票,是要罚款的啊!”
足足坐了十二个小时的火车,苏烟坐得大腿发麻,她抱着包裹,从口袋里掏出车票,依次检票了之后便下了火车。这里是江州,苏烟高中在这里念的书,只是只待了两年的时间,后来她母亲辞职下海,她也就跟着转学去外地了,高中之前,苏烟的母亲也没有在这里工作。她虽然待过两年,只是六十年代的江州她是两眼一抹黑,看了地图,就只有几条街道名字还算熟悉。
这个时候的火车站没有出租车,没有地铁,所幸江州还算个比较大的城市,公交车倒是方便,她在路边同人打听:“大伯,劳烦问问,去江州机械厂做哪路公交?”
那大叔眼皮都不抬:“3号公交,坐六站路就到了。”
苏烟谢过了,不太放心,走出一点距离又问了一个人,得到了相同的答案,这才放心的上了3号公交车。
不过一二十分钟,苏烟就下车到了江州机械厂,五个红色的大字,整个工厂在这个时代无疑是十分气派的,左边的办公楼是五层大楼,显然这个厂的效益非常好。
苏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是回到了六十年前的话,那么这里一定有一位陆英子存在过,自己冒充她的身份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如果并不是简单的时间倒退六十年,而是别的什么原因的话,苏烟也并不能确定,这里是真的有一位陆英子同学的。
她站在厂子外面观察了一会儿,见零星有人厂子上班,并不敢贸然上去说自己是陆英子。
苏烟在树荫下站了好一会儿,听见两个工人说话:“你今天下车间进二库的时候可得注意点,陆家出了事,这一家子算是完了。”
另一个就道:“虽然说是惨,但是人家不是还有个小女儿在上海读大学呢,怎么算是全完了?”
苏烟暗地里盘算,原来真的有一个陆英子存在,她稍微放心了一点。
犹豫了好一会儿,见厂子大门口的人多了起来,她企图跟着人流混进去。不料那门卫眼见
利得很,一打眼就揪住苏烟了,招呼她:“小姑娘,你到厂子里干什么?我们厂子不能乱进来的,你得先登记,拿介绍信登记才行。”
苏烟拿出介绍信,到了门卫:“同志,你好,我是陆英子,我们家住家属区3号楼205,我接到我妈的电报,说我爸我哥都出事了。”
这个保卫处的人不认识陆英子,问她父母叫什么名字,家里有什么人?苏烟哪里知道这些,装作生气的样子:“我从小就在你院子里长大,我还能是什么骗子不成?我说了我爸我妈的名字你就让我进去了?你去我们家,叫我妈来,就知道我是不是陆英子了?我妈还能不认识我?”
苏烟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声音又大,吸引了进去厂里上工的工人,一个人出声:“诶,这不是英子吗?”
苏烟回过头来,看见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道:“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