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遍不许去河边,偏要去。”一边说一遍去打孩子,她手上拿着根竹子,还是绿色的新竹,想来是刚刚去河边的时候折的,大宝被她抽得大腿小腿上都是红痕,哇哇大叫:“妈,我不敢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去河边了。不是我想去的,是刚子说想吃虾,我们才去的。”
大宝他妈急了,又是两棍子:“还说,还说,你不去,他们两个敢去吗?”
苏烟见孩子打得可怜,刚刚护士又说燕子已经没什么危险了,就拦住她:“算了,嫂子,都是小孩子,也说不着怪谁不怪谁的。河边危险,给孩子好好说就是了。”
后边又一堆人进来,领头的抱着小刚:“英子,怎么样了,有事儿没事儿?”
苏烟把小刚接过
来,他虽然也浑身都湿了,但是精神还好,趴在苏烟肩膀上哭:“姑姑,姑姑我错了。”
苏烟拍拍的后背,对帮忙的厂里人道:“谢谢各位了,燕子已经没事了,医生说观察几天就行。”
众人放了心,这才散了,一边说那河真是邪行,每年都要死几个人,今年还算好的,就只有燕子小刚掉下去了,还救上来了,一边商量后面那河边要修栏杆才行,再不行也要砍几棵树围住,不叫小孩子去了。
苏烟抱着小刚,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刚摇头,抽泣得话都说不完整:“没有……没有不舒服。”
苏烟宽慰他:“妹妹已经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以后记着不要去河边就行了。”
秦占武拿着单子,交了钱回来:“先把孩子抱回去换衣服吧,我问问医生待会儿能不能进去病房看燕子,你熬一点粥送过来。”
苏烟看看小刚,见他怏怏的,怕他再感冒着凉了,她拍拍小刚的后背,轻声问:“姑姑先送你回去换衣服,熬了粥送过来给妹妹喝,好不好?”
小刚摇摇头:“我等妹妹,我等妹妹醒过来再回去。”
真个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外面都黑漆漆一片,虽然中午的时候还是很热,但是晚上已经是有了秋天的味道,秦占武浑身都湿透了,脸上睫毛上都是水珠,略微站一会儿,脚下就沥出来一滩水来。
苏烟递了块手绢过去:“擦擦脸吧!”
那是一块儿素蓝色的手巾,折成四四方方的样子,秦占武接过来,凑到鼻边,果然闻见一股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他拿着手巾擦眉毛上的水,擦眼睛……每过一处就觉得,那花香味更浓厚了。
苏烟道:“你的衣裳都湿了,我家里还有我哥哥的衣裳,他只比你矮一点,你也跟我一起回去把衣裳换了吧?”
秦占武正犹豫着,旁边配药室的护士探出头:“同志,放心吧,刚刚那小女孩儿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们不回去把湿衣服换了,又得增加我们工作了。”
秦占武本来是怕自己去苏烟家换衣服,厂子里的人说闲话,自己倒不怕,只是担心苏烟一个小姑娘脸皮薄,禁不住别人打趣。
苏烟开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只
是见秦占武站在那里犹豫,这才明白过来,反而有些尴尬了:“那我把干衣裳拿过来,你在空病房里换?”
小刚也趴在苏烟的耳边请求:“姑姑,我也要留在这儿等妹妹醒过来!”
秦占武把小刚抱过来,对苏烟道:“你去把衣服拿过来给小刚换吧,我和小刚守在这里。”
苏烟只好点点头,回去的路上遇见问燕子情况的邻居,她也只略微说一两句。刚一进楼道,对面的大嫂又出来:“英子,燕子没事吧?都怪我,没拉住他们,听了一耳朵他们要求摸虾,我心想这那里还有虾呀鱼的,都不得给人抓完了,这年头,连山坡上的野菜都挖不到了。我在窗子哪儿做饭呢,也就听了这么一耳朵,谁知道那几个傻小子,还真的去了。也怪我,要是出来问问就好了。”
苏烟不理他,拿了钥匙开门,顿时觉得秦占武不过来换衣服是对的,要是遇见这位大嫂,那明天整个单位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大嫂笑笑:“我听大宝她妈说,燕子已经没什么事了。听说,是一个当兵的跳下去救人的?”她问了的时候还挑了一下眉头,等了一会儿见苏烟没有回答的意思,又问:“是今儿去河海公园见的那个吗?那大言怎么办?大言可是心里有你十来年呢?”
苏烟吁了口气,指着对面道:“嫂子,你们家怎么冒烟,好像着火了?”
大嫂也不回头去看,依旧倚在陆英子家的门框上:“听嫂子给你分析,这论人才论好处,这还是妥妥的大言好……”说着闻见一股烧焦的味道儿,杀猪似的叫起来:“天杀的狗拄,你他娘的又把老娘的鞋垫纸给烧了,看今天老娘不挠死你。”说着,便一阵旋风似的冲回家去了。
苏烟笑出来,这隔壁大嫂虽然讨厌,却也鲜活得冒傻气。
她进了屋子,先把自己的一身衣裳换了。她抱了小刚好一会儿,衣裳早就湿了一大片。
苏烟其实惯常就两套衬衣、长裤衣裳换洗,另外的就是一身昨天穿的裙子了。摸了摸棉衬衣还没有干,反而是裙子干透了,只好取下来换上。
又打开火,从空间里面把没吃完的粥拿出来,热一热,装在饭盒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