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的服务员探出头来:“你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外面下了好大的雪,还得一两个小时才天亮呢?”
苏烟把钥匙交过钱,拿了粮票和钱递给她:“我早上在食堂吃一顿饭。昨天晚上睡得早,早上醒来就睡不着了,索性起来。”
柜台的服务员接过去,一边从一叠饭票上撕了一张下来,一边道:“您可真是勤快,这样的大冷天,我们都巴不得睡觉呢。您要是出去,外面可冷了,最好多穿件衣裳。”
她把食堂的饭票递给苏烟:“得等一个小时,食堂才开门。”
苏烟点点头,拢了拢军大衣,掀开厚厚的门帘,就见飘着的雪花簌簌的落下来,索性的是今天没有风,倒是感觉比昨天暖和一些。她拉了拉自己的围巾,把大半脸都围住,只露出一双眼睛出来。
刚来的时候的那个派出所,苏烟已经不记得怎么走了,只记得离火车站不是很远,她问了几个人,这才找到。
不过这个时候还没有七点钟,大多数的人还没有上班,只有一个苏烟不认识的老警察在值班,她敲了敲门:“同志,您好,我找人……”
苏烟说了那个年轻警察的名字,他依旧在这里上班,只是前天追一个盲流跌倒了,大半个身子当时都摔木了,请了病假在家里休息呢。
苏烟就问:“那您能告诉我他家里的地址吗?”
那老警察狐疑的望着苏烟:“你认识他,咋不知道他家地址?”
苏烟解释:“我以前在青原东西被偷了,是他借我给钱,我才能坐火车回家的,我寄过钱过来,只是地址不详细被退回了,因此这次亲自过来。”
那老警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笑:“那成,我写地址给你。不过,我可告诉你,这小王可是有乡下娃娃亲的。”便把地址递给苏烟
这个时候走过来一个人,领导语气,呵斥道:“大麻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冲着人民群众胡言乱语,我看你值班是睡觉睡糊涂了?”
苏烟点点头,道了谢,便出来了。远远听见里面的领导呵斥,怎么能随便透露我们公安的地址呢?万一是哪些小盲流打击报复呢?
那个值班的不敢说,嘟嘟囔囔:
“你怎么不说还有土匪打击报复呢?”
苏烟照着地址找过去,并不是同江州机械厂的职工一样住宿舍楼,而是在一片民居里边。苏烟走到偏僻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来十斤粮食,这是她在粮食站领的,并不是原来的空间里面的。
苏烟敲门,出来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梳着两条麻花辫子,脸色蜡黄,长得瘦弱,她发愣,是川音:“请问,你找哪个?勒里是王存厚的屋里,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苏烟笑笑,表示善意:“我叫苏烟,江州机械厂的职工,我几个月前钱和箱子都被偷了,报警去派出所,是王公安借钱给我坐火车回家。”
那姑娘立马就笑起来:“你早说嘛,你是来还钱的撒,快进来,快进来。”一面又扭过头去,大声囔囔:“王二狗,有人给你还钱来罗,你快点给我从床上爬起来。屋里来客人了,快点穿衣服。”
那姑娘跑进屋子里,苏烟便明白大抵这家人是只有一间屋子的,一个帘子隔开,一半房间当做卧室,另一半搭了炉子、桌子就当做厨房。
苏烟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抵是在起床穿衣服。过得一会儿,那姑娘掀开门帘:“你进来嘛,可以进来了。”
苏烟进去,顺手把大米放在门口的小桌上,见那位年轻警察王公安果然是受了伤,手上缠着绷带,见着苏烟笑笑:“苏同志,就那么两三块钱,你还专门来一趟。江州到青原,火车票都比两三块钱贵。大家都是革命同志,互相帮助都是应该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这么大老远跑来还钱。”显然他是记得苏烟的。
苏烟笑笑,拿出一个信封,里面早就装了两张五块的纸币,递过去:“实在很不好意思,本来我一回家就按照地址寄了钱的,只是邮局说地址不清晰,又退了回去。我这次刚好来青原,就去派出所了。”
王公安要摆手,不要,那个女孩子就接过来:“真是及时,不瞒你说,我们这个月剩下几天都不晓得怎么过了?”
她打开来,见是两张五块的,立刻高兴起来,倒了热茶来:“同志,你坐,外面冷得很,你坐过来烤火。”说着她便拿了火钳,往外面
夹了一大块煤炭进来,放在炉子里。
苏烟站起来把提的大米交给她:“这是我们江州产的大米,带给你们尝尝。”
这无疑的贵重的,那姑娘望了望王公安,见他道:“苏同志,我们不能随便收人东西的,我们有纪律。”
苏烟就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要不是你当时又给我开介绍信,又给我借钱买火车票,我都没法子回家,因此,请你一定要收下。”
好说歹说,这两个人才收下东西,又要留下苏烟吃饭,苏烟推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办,便告辞了。
等苏烟告辞走了,那姑娘便拿了秤砣来称大米,回过头:“二狗子,得足足十斤呢?你别说,做好人好事还是有回报的,咱以后要多做好人好事。”
她美滋滋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