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占武见苏烟笑盈盈的样子,实在生不起气来,他本来已经快接受现实了,不喜欢自己又有什么呢?反正这天底下的夫妻互相喜欢的也不多,不也在一块儿过日子吗?
现在见苏烟这样,心里倒是开始觉得,也许苏烟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喜欢自己,他心里快活起来,可是脸上倒还绷得住,说的话也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这多丑啊,密密麻麻贴在窗户上,我可受不了。”
苏烟拿过来,往窗户上贴。这个时候窗户上起了霜花,不用浆糊什么的,哈口气就贴上了,她哼一声:“密密麻麻当然不好看,所以我只贴一个,就贴在你看书那个沙发对面的那扇窗户,这样你一抬头,就能看见了。免得某些人,天天跟我甩脸色呢。”
秦占武道:“那我可受不了,一抬头见看见这么丑的剪纸,那我还看得进去书吗?”
苏烟刚贴完,往桌子上收拾碎纸,听了就要装作去揭的样子:“那算了,你既然觉得太丑,受不了,我还是撕了吧!”
秦占武忙拉住她:“行了,吃饭了,再折腾一会儿饭菜都凉了。”
苏烟笑笑,不好再逗他了,免得某些人反而恼羞成怒起来。
冬天天黑得早,吃过晚饭,消一会儿食,两个人就洗漱睡觉了。秦占武拿了份文件在看,苏烟就问他陆英子嫂子家的事情:“今天下班的时候,我嫂子去找我了,说她哥哥被抓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秦占武给苏烟打预防针:“她哥哥趁你不在,就去偷东西,早该被抓了。原先念着是亲戚,又怕影响你跟两个小孩子的感情,这才算了。你现在又不打算抚养他们了,不给他个教训,只怕两个孩子的生活费都叫他拿去花了。有些人,就是畏威不畏德,你跟他好好讲道理是没用的。”
苏烟整个人都埋在被窝里,只露出一个脑袋,感叹道:“我倒不是管我嫂子哥哥怎么样,只是我嫂子一心向着娘家,只怕她不能好好的抚养两个孩子。我今天看见燕子浑身脏兮兮的,连饭也吃不饱,真可怜。”
秦占武合上文件,问:“那你现在还能心无芥蒂的继续抚养两个孩子吗
?”
苏烟默默的不做声,问:“那我该怎么办,要是两个孩子有什么万一,我也会愧疚的。”
秦占武哼一声:“一颗心,又大又软。”他心里愤愤不平,苏烟就知道对别人心软,看不得别人不好过,对自己反而像石头一样硬,随军也不跟着去,只怕还依旧惦记着生了孩子就离婚的事情呢?
苏烟不晓得他为什么突然发脾气,只好拉拉他的胳膊肘,半撒娇似的道:“你帮我出个主意呗,行不行?”
秦占武对苏烟向来是没办法的,他道:“一劳永逸的办法是没有,暂时的还可以。其实症结在你嫂子,只要她肯独立出来,不要再心甘情愿的被她哥哥吸血,她的工资加上每个月的抚恤养活两个孩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只是你嫂子已经封建入骨了,抢救不过来了,所以就只能对着他哥哥上办法了。”
苏烟问:“什么办法?”
秦占武道:“他哥哥是厂里边的小队长,在警察局多关上几天,叫他们领导去谈话,大概还能管一点时间,收敛收敛。不过,这是家庭事务,他要坚决不改,我们也没办法天天到他家里盯着的。”
苏烟听了,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只好同意了。
过了几天,那位杨沫小姐。不知道为什么,打了电话过来。她原先说好来吃饭的,只是头天晚上答应了,第二天便返回了,不肯过来,只叫何志向带了信过来,说与秦占武。
当时苏烟正在隔壁嫂子家蹭饭吃,听见电话铃声,手上还拿着一块儿白面馒头,就回来接电话:“喂,你好!”
杨沫那边就道:“请问是秦占武同志家吗?我是杨沫,我可能要提前回福建了,所以没有办法去做客了。如果他有时间的话,请他明天早上十点到火车站,请您转告他,谢谢。”
说了这么一句话,不等苏烟回话,便立刻挂断了电话。
隔壁嫂子跟过来,问:“是谁呀?我怎么听着语气那么冲?听声音,还是个女的。”
苏烟对杨沫这个名字,好像只听过一次,就是结婚那天晚上何志向说过,其余的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心思不在这上面,也从来没问过。
苏烟同嫂子回了饭桌,道:“叫杨沫,好像是占武以
前在福建部队里认识的人,我也不太清楚。打电话来说自己要回福建了,叫占武送送他,好像?”
隔壁嫂子倒是比苏烟自己清楚,吃惊道:“她怎么还打电话过来,都结婚了,一个大姑娘也不害臊。”
一面端了一碗粥过来给苏烟:“你可得当心点,虽然咱们解放军都有组织在管,轻易不敢犯纪律,但是被人盯着也不行。你不知道,这个杨沫啊,跟你们家的那口子是老相识呢?”
说着便把杨沫给科普了一遍,说她是几号首长的女儿,是军医院里面的护士,也托领导牵线过了,不过秦占武没同意。
隔壁嫂子又道:“你们家那口子不是过几天也要回福建去了吗?你最好随军去,跟着一块去。”
过几天要去福建?苏烟并没有听秦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