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叛徒蒲志高,人家都还没严刑逼供呢,你就出卖我了。那我也不能帮你了……”说着就把门打开了。
江淼淼冲进来就揪我的耳朵:“还说不说了,说不说了?”
我只好求饶:“不说了,再也不说了。”
江淼淼拍拍手:“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你们家来客人了。”
我朝门外望过去,这才见门外站了三个人,两女一男,一个年纪大一些看起来五十多岁了,另外两个看起来二十多岁了,跟我哥差不多高的样子。
我哥立马请他们进来,倒了茶招呼客人:“我叫秦跃进,我爸妈去外面散步去了。请问你们找他们有什么事吗?”
那个老一点的就说:“我们姓陆,是你妈妈娘家人,你得管我叫舅妈呢,这是表姐表弟,叫燕子和小刚。”
这个我哥倒是知道,每个月我母亲都要寄钱回去,一直坚持到我小妹妹出生的那年,这才停了每个月寄钱。我母亲的娘家人就只有一个外婆了,她每年都会请假回去江州看望,我哥也跟着去过很多次。我母亲曾经想把外婆转院到福建来,可是外婆在哪里的精神病院住了很久,同大夫护士都很熟悉了,她虽然不认得人,但是一跟她说去福建,她就大吵大闹不吃饭。我母亲这才作罢,除了时常打电话询问情况,每年都是必定要回去一次江州的。
我哥这个人别看脾气不好,在外人面前还是很拿得出手,落落大方很装样的,立马拿出点心来:“舅妈,表姐表哥,你们先坐一会儿,喝口茶吃点东西,我去找我爸我妈回来。”
我母亲回来看见他们,脸色有些不好,尤其听见他们说要我父亲帮忙安排安排工作,脸色就更加不好了。到底是自己亲人,还是仅有的几个亲人,我母亲这个样子实在反常。我同我哥晚上躲在门口,悄悄听我父母讲话,以期望得到丁点内幕。
我父亲安慰我母亲:“算啦,到底是你亲人,他们现在过得也不好,年轻人想有一份体面的工作也没什么不对,这也是上进的表现嘛。”
我母亲哼了一声:“人家上进靠自己,他们上进靠走后门,开口就是要两个孩子都去当兵,还最好安排在江州,说什么离家近好照顾奶奶。我妈在医院那么久,他们就在江州,也没见他们去看望过几次。还有燕子,小的时候挺可爱的小姑娘,现在竟然到处串联,还去抄别人家,把人家早就改造好多年的工程师给打得头破血流。我去年回去,她正领着人给人带高帽子,批、斗、游、街呢。”
我一想,这不就是我哥想干的事吗?虽然他的那些事都叫我母亲破坏了,不叫他参加。果然,我哥一听到这里,就推门进去:“妈,你这么想是不对的。对待阶级敌人,就是要像冬天一般寒冷。你的革、命意志太松懈,对待那些地主□□,就是要上手段,严厉的改造他们。就你这样的革、命意志,居然还是你们单位的你,你的政、治觉悟比表姐差远了。”
要是在平时,我母亲早就随手一件东西砸过去了,但是这次我哥上纲上线,她反而不好说什么,哼一声:“就你知道得多,就你觉悟高?我觉悟高不高,你说了算?”
我哥还想说点什么,就看见父亲横眼看过去:“滚出去。”
我可不敢这么跟我父母唱反调,连忙拉着我哥出去,关好门。我把我哥推回房间,借着倒茶的机会又听了一会儿。
我父亲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药瓶子:“你关节疼,腰疼,我擦了擦药油,给你按按。这是生老三留下的病根儿,你自己又不注意保养。”
我母亲摇头:“我这是前几天扭到了,跟生孩子有什么关系。要按我说,我就不想跟我嫂子来往,她那个人我本来就不喜欢。本来就说定了,寄钱到两个孩子成年。现在又找过来,真烦人。要是孩子的品行好,也不是不可以。我真担心他们两到了部队不规矩,给你惹麻烦。自己儿子都没有走后门,反倒给他们托关系?”
我父亲就道:“现在进去部队,也是义务兵,也不一定能留在部队里,还得看他们自己。”又问:“你要调过去做一号庭的审判员,我看到比原来好些,哪里都是一些重刑犯,起码涉及到民事调解比较少,你也能轻松一点。要我说,去个轻松的单位,比在法院好。”
我母亲没回答,过得一会儿便听见父亲过来关灯的脚步声,我吓了一大跳,赶紧贴着墙角溜走了。
第二天,我父亲就在饭桌上答应他们了。只是,后来政审的时候,我表哥表姐的舅舅同人家打架进了派出所,反而政审通过不了。我母亲还说:“有些事情还真是天意来着。”再后来,他们两个人就下乡去了。我母亲到底是心软,后来见他们在乡下实在过得辛苦,便托了江州的关系,把他们两个人调回城里工作,不过来往也并不算多了。
我哥走的时候,我们全家都去照全家福,江淼淼也跟着去了。
我哥怪声怪气的悄悄对我道:“还说不是你的童养媳,看吧,连全家福都有她的份儿。我看,你是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
不过,我哥当兵去了,我母亲倒是松了一大口气:“现在好歹有部队管着,闹不出什么大乱子来。”
我父亲对我母亲伸手邀请:“走吧,今天夕阳这么好,散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