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相差太多,能够影响到名次的,除了考场上的发挥,便是文风符不符合主考官的心意了。
每年临近会试之时,便会有一大堆有门路且抱着临时抱佛脚想法的人拼命一般地去打听主考官的偏好,此刻,便是书坊借着主考官以往作出的文章编选成册后大赚一笔的时候了。
冯翊能够毫不避讳地跟沈文晖说出这个话,可见是推心置腹一般将他当做师弟来对待的,沈文晖自然不是那等不知好歹之人,要说感激的话吧又觉得太过生分,只好暗自感念于心。
“多谢师兄点醒,耀之定然勤加练习,多去琢磨琢磨其他的文风该如何切题。”这个问题沈文晖先前也是有考虑过的,当时便将其暂时搁置了,如今,只不过是冯翊将此问题再次摆到了明面上来而已。
程勉点点头,人的精力有限,是该专精于一处,专于某种固定的文风是没什么不好的,只是他就怕会让这个有天分的弟子钻进到了一个他擅长的舒适圈之中,不再愿意鞭策自己继续前行。
这孩子是他确认过了的心性天赋俱佳之人,对于旁人来说或许分散精力并非什么好事情,对于他来说倒是未必了,既然翊哥儿与他的想法一致,便由他来出面做这个恶人吧。
程勉微微一笑之间,深藏功与名,丝毫不见“坑”了自己三弟子一把的愧疚感。恰巧此时王氏走进来道:“老师这边也考校完了吧,师弟年纪还轻,无论师弟答得怎样,也希望老师莫要太过苛责他,总该先吃饭再说。”
这话说得,似乎已然笃定了沈文晖答得不怎么样似的,听得他不自觉皱了皱眉头,很快又松开了,师兄一片心意全是为他好,想必是他多心了,他同嫂子之间无冤无仇的,嫂子怎么可能对他有敌意呢?
王氏脸上笑意盈盈的,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冯翊却是紧接着便反驳她的话道:“幸好,师弟课业并未落下,有天分又肯努力,老师也是亲自点头承认了的,师弟可比我读书的时候强多了。”
王氏脸上的笑意僵在了那里,险些要挂不住,怎么可能?这个沈文晖还不到加冠成人的年纪,怎么可能得到老师和夫君二人如此高的评价?
她本以为如沈文晖这般的年纪,哪怕是去参加下届会试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年纪也摆在那里,距离那些再三经历会试的人来说还是缺了几分阅历,哪怕再有天分,至少也得再打磨一届才是。
那时,沈文晖即便中了进士,至少也是二十多岁的年纪了,与她家夫君中进士的年纪差不了多少,两个同样有天分的弟子,老师会偏向哪一个?自然是一手带大又尊他如父亲一般的啊。
沈文晖本就对于王氏那种若有若无的针对有所察觉,只是不敢确信,又想到师兄的为人,便只得安慰自己应当是多心了,这下子将王氏的反应尽收眼底,明白过来了。
并非是他多心,而是王氏的确对他抱有一种来得莫名其妙的敌意,他虽不知缘由,也要念及老师和师兄的面子,只能是自己多留个心了。
王氏却还不知道沈文晖已经有所察觉了,僵住的笑意很快恢复过来:“是吗?那今日可得好生庆祝庆祝,师弟可莫要嫌弃嫂子的手艺啊。”
“嫂子这话也太客气了些,劳烦你亲自下厨,耀之已然深感不安了,岂有嫌弃之理?今日也辛苦嫂子这番忙活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因素,当察觉到一个人有问题的时候,便会觉得这个人的举止、神情、说话时的语气全都不对劲儿,沈文晖现在对王氏便是这样的心态。
于是,饭桌上在外人看来是一副和乐融融的场景,实际上可以说各有心思,能够全心全意去吃饭聊天的怕也就是程勉和冯翊这两个心粗的人,最多再加上一个心里头装着事情的沈文晖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王氏的想法在古代来看其实是没什么问题的,顶多是人还在便惦记上身后财让人心里不舒服罢了,因为古代是重血缘,也讲究生恩不及养恩大的,父死子继是很正常的事情,当然就包括家财了,前文也有提到过,程勉的确是将冯翊当做儿子一般来对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