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士程看着仙人对酒敬谢不敏,不由轻笑,他也有比仙人厉害的地方啊。
世人常说酒苦难咽,但他却一点也没有觉得酒苦,反而觉得酒这东西好啊,一酒解千愁,况且诗仙也曾说过,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南希兄,南希仙人啊……可否与我指一条明路?”
南希眼中的赵士程开始出现了好多重影,每一个都在问他问题,什么是明路,什么不后悔的路,什么又是无比正确的路。
南希晃了晃脑袋,眼中的赵士程只剩下了一个,他努力将自己的脑子变得清醒一点,反问赵士程:“你要什么明路?建功立业没有明路,与人相处没有明路,人生也没有明路,哪怕是超脑也无法算尽一切,哪怕是智能也解答不出感情,我没有明路给你,我自己都不知道如何做选择,我要不要帮A殿,在创造出最后一支药剂后,我又该何去何从,我的前路也一无所知,我算不出,我解不了,人生这题,太难太难了。”
南希感觉口中的苦酒划过后,反而回味出了些许的快乐,不由将面前的酒一杯饮尽。
畅快!
赵士程又为自己满上了一杯酒:“今日我回去时,婉婉和陆游并未有过多言语交流,两人都是知节懂礼之人,但……陆游题了一首诗于石墙上,而此诗一出却胜过了我的万语千言,我看了那诗,写得好!写得真好!!!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
莫,莫,莫!
你说说这诗,见之断肠,我……唯一拿出手的深情,并不稀罕。
爱之深,常自省,一日三省,知不足啊,南希仙人,我不足啊。”
“唔……却是,你不思进取又优柔寡断……你的不足,很多。”南希的脸染上了一层薄红,他感觉自己程序好像被为之的东西入侵了,整个人懵懵的,看着赵士程,努力地睁着眼,却抵不过睡衣来袭,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不过片刻就入睡了。
赵士程看着倒下的南希嘴角依旧带笑,只是苦涩已多了,酒虽苦,但酒哪比人苦。
“唉……仙人,哪怕没有明路,但我错了太多太多,这一场试探,伤人伤己,若是……若是能有重来日,不取碧池仙落衣,千金买酒恣欢谑,少年无志也逍遥,也逍遥啊。”
不像如今,他怨恨自己的无能,怨恨自己少年时候太过于玩乐,以至于大了,回望过往,一片虚无。
隔壁。
龙灵一直没有打消自己想要拯救唐婉的想法,她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唐小姐,当年我说过的话依旧有效,你要不要与我一起走!”
唐婉却还是要了摇头:“龙灵,虽然我不懂我究竟想要什么,对于什么有所不满,还遗憾着什么。
但自从加入了赵府,夫君确实待我不薄。
我本以为我能安心与他度过余生,可是每每看见窗台就想到了你,当年你从天而降,信誓旦旦地说能理解我的痛苦,却依旧愿意带我远走高飞,这一幕幕晃如昨日,哪怕七年过去也未在我记忆中褪色。
而当年的拒绝,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后悔的,白日却是如此,可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我还是后悔了,自此辗转反侧,不得安睡。”
看见枝头肆意的鸟儿,也会恍惚,如果当初不考虑唐家,不考虑夫君,独自离开这一片土地,自己是不是也能如同这自由的鸟儿,不用捱过每日无边的苦想。
龙灵一听,眼睛都亮了,如果唐婉后悔,现在也不晚!只要还活着,一切都有机会!
“现在来得及,我可以带你走。”
唐婉垂下眼帘,摇了摇头:“想走和能走是两码事,离开轻巧,但我这副身子又能离开多远多久呢。
这么多年夫君待我如何,我看在眼睛里记在心里,做人最重要的是感恩,而唐婉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
但人啊,总是不了解自己,不知足的。
正如今日与陆郎重逢,我也以为我不会再有波澜……然而,我还是高估了我,陆郎一片痴心,而我唐婉又能如何偿还。”
龙灵皱了皱眉,哪怕她再憨也能看出唐婉在转移话题,但她也不理解报恩的方式那么多,为何唐婉只看见了一个——唯有以身相许。
而是她有嘴,她直接问了:“报答的方式有很多种,何苦以身相许,若你不喜欢赵公子,直接明说便是,那赵士程是会成全你和陆游的人。”
“龙灵小姐,以你所见,我又有什么是自己的呢,又有什么是能够偿还他人的呢。
珠宝首饰?亦或是锦衣华服?
可惜啊,这些都不是属于我的。
唐婉除了自己,一无所有,而你面前之人,也只是空有一副皮囊罢了。
况且……这七年点滴,我欠赵家许多,我又怎么能离开夫君,他敬我爱我,替我搜寻无数孤本,心疼我的身子,每每将我如冰的手捂在怀里,他为人处事也好,待人真诚,哪怕素来爱酒,也不在我面前喝酒,唯恐酒味污了我……我无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