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尘大师不爱听侯国栋说那话,说道:“心中是佛看谁都是佛,心中是狗屎看谁都是狗屎,你以为别人和你一样?我看德音比你强太多,幸亏没随了你。”
侯国栋气得吹胡子瞪眼,“我说啥了?我又没说错,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一尘大师站起来拂袖而去,侯国栋站起来冲着他身后说道:“我看你是心中有花看谁都是花……”
他没说下去,两男人斗嘴不能拿女人来说。
一尘大师转过头道:“我这会看你,心中是狗屎。”
走了。
侯国栋都气笑了,回城外庄子,把事情给妻子说了。
侯郑氏对范太夫人敬佩,感叹道:“谁说后娘都不是好的?英华继母将来能进安家祠堂。”
侯国栋撇嘴道:“谁稀罕?好好的人在安家守寡一辈子,就是进太庙也不稀罕。”
侯郑氏斜了丈夫一眼,男人就是笨,她的意思她也是后娘,她也一直想做得和范太夫人一样,可是继子们不领情,因为身份看不起她。
侯国栋本来想说一尘大师心中看花,想了想还是不要说了,有关女子声誉的话,最好一个字不要提。
他和妻子商量给郡主添妆的事,还有给女儿准备嫁妆再多点,女儿结婚还早,但是很多嫁妆要提前准备。
一尘大师拿着范太夫人给的嫁妆单子,也在想给益阳郡主准备嫁妆的事。
说起来他是义父,义父也是父亲。
就像范太夫人说的,益阳这个孩子太可怜了,从小没娘爹是摆设,现在那个摆设爹不是亲爹,亲爹还不是个东西,只能他这个义父来操办一切了。
一时半会走不了。
这时候门房过来回禀,门外有个姓纪的求见。
纪家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只是受牵连,大错没有。
一尘大师让他进来,听听姓纪的要说什么,也要威胁他几句,免得纪家再有个啥,他还跑来找益阳郡主。
其实不用他威胁,纪茂章已经吓得够呛,首先是安家出那个事情,别人不知道安茂章原配妻子烧死的事情,他知道。
他也见过宋氏,一下就猜出晏九是安茂章的儿子。
原来那个玉面罗刹是宋氏之子,他和安老太太想的一样,晏九早已查清一切,早就知道他们不是兄妹,自己还巴巴地送上门。
他甚至想纪家的事是不是晏九做的?
吓得他都不敢出门。
等到有个人来给他说可以回去了,他也不敢打听,就是打听他也找不着人打听,希望是事情已经办好。
纪茂章来见一尘大师,是想把带来的银票给益阳郡主,不敢也没脸见郡主,只好来见一尘大师。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亲生父亲。
进去之后见到了一尘大师,一看面相,就知不是好性子的人。
一尘大师等他进来仔细看了看,益阳郡主有点像他,不等纪茂章开口,说道:“纪家的事,你那个叔父还是大伯,抄家杀头的事没有,但是要是说错处呢?这混官场的没一个清白的。回去后教育子孙,好好读书,明白做人的道理,别想着做官发财。”
纪茂章进来还没行礼还没说话,就被一尘大师一顿教训,但是听那意思也明白纪家没事了,大师的口吻,难道是他出手办的?
想一想有可能,他能住在晏九的宅子里,估计事情也瞒不住他。
纪茂章拿出几张银票,呈上说道:“我来京就带了这么多,我想……”
话还没说完呢,被一尘大师打断。
“你别七想八想,益阳郡主姓成,以后给我养老送终,你想太多不好。你为了纪家百十口人来到京城,怎么没想过会至益阳于死地?”
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寒冷。
就算纪茂章是无辜,被安老太太陷害,但是,他有没有想过来京捅出来益阳如何面对?
安茂章羞愧,确实,他为了救纪家,做出这种事,愧对益阳郡主。
一尘大师见他面有羞愧之色,冷冷说道:“念在你事先不知情,我也是为益阳积德,不然你纪家百十口人早早上路,顶多益阳守三年孝。”
纪茂章浑身发冷,一尘大师的眼神,绝对不是吓唬他。
他银票没送出去,带女儿急匆匆走了。
这次回去有专人护送,全程冷冰冰一张脸,就像押送朝廷重犯。
纪茂章给女儿交代,来京城的事情以后一个字别提,将来嫁人更是,不然你就是拖着娘家百十口人婆家百十口人给你多嘴陪葬。
到时候不用别人动手,他先掐死女儿。
纪小姐早已经吓个半死,只要有点脑子的人,这件事情也会烂在肚子里,不要以为有个郡主姐姐将来能沾光,自己父亲做的这事,有这个姐姐对于她来说是祸,不是福。
再一个她要说出去了,亲娘怎么办?
其他的兄弟姐妹怎么看待父亲?
所以也就答应父亲,万一有传闻说郡主是纪家的血脉,她还要配合父亲,说是父亲捡的弃婴冒充纪家血脉送给安伯父。
这一次父亲也是以此事要挟了安家,才帮纪家脱罪。
这就是一个谎言,要用无数个谎言去圆。
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