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不该立刻就拒绝了。
一番心思从心头划过,见愁点头道:“陈四公子好意,不敢推辞。”
陈廷砚一听,喜不自胜。
其实哪里需要打听什么情况?
族中大小事无巨细,件件都会传到他耳朵里。
日游一族招收新族人的事情,他也早知道具体的情况,故意说“到时再来问意见”,不过是怕见愁不愿意,所以故意有个回头还能来找见愁的正当理由。
现在见愁没拒绝,可不是正中下怀吗?
一种挖谢不臣墙脚的异样爽感,就这么悠悠地从陈廷砚的心底升了起来。
为了掩饰自己唇边就要冒出来的笑意,陈廷砚掩唇咳嗽了一声,一甩扇子,便道:“举手之劳,举手之劳罢了。哎,我们先去找那位族人吧,待你休养妥当,我再来找你。”
“好。”
身上伤势虽然看似没有大碍,不过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起了变化呢?
见愁一口答应下来,跟上了陈廷砚的脚步,连人们为什么围在第十八层地上楼都不想去关注——
小命都保不住的时候,还是不要去凑什么热闹的好。
两人一路经过了十八层地上楼,不久陈廷砚就在街口与一身穿灰色长袍的长髯老者汇合,称其为“老周”。
枉死城,基本算是极域之中人员最庞杂的地方。
经常有新鬼被押送过来,十大鬼族也有分支驻居在此招揽人才,更时不时有寿数终于熬到头的鬼被送出城去。
所以,城中房屋变动频繁,由此催生出了“掮客”,经常为人洽谈住处。
老周,便是这样一位经验丰富的掮客。
他与陈廷砚寒暄过,态度很是恭敬,不过又带着几分隐约的探寻和打量,瞧了见愁一眼,心里便猜测:这多半是笔人情生意了。
陈廷砚在日游族地位特殊,像老周这一类人,最喜欢的便是这种有钱公子哥儿。
今日接到消息,老周巴巴就赶了上来。
虽然见愁看上去是只弱鸡,而且是个穷鬼,不过这不妨碍他借此跟陈廷砚的打好关系。
于是,老周放缓了一张老脸,对见愁也颇为热情。
他领着两人,经过了宽阔的街道,最终在街道中段的位置,找了个普通的门户,从身上摸出一枚玉简来,按在门上,那大门才“咔嚓”地打开。
“四爷,见愁姑娘,这一座宅院便是了,够普通够隐蔽,不过里面也不错。”
院子不大,中庭里栽着两棵树,树干颜色深黑,像是烧焦了一样,可树冠却是深深的墨绿色,隐约还有白色的小花开在其间,不过无臭无味。
见愁辨认不出这树是什么来头,多看了一眼。
陈廷砚走进来,注意到见愁的眼神,压低了声音道:“地橘树,看模样有六七十年,不过这树一般得百年结果才能有点用处,果子能炼丹。”
炼丹炼药,要讲究材料的优劣。
见愁虽不曾接触此道,不过略有耳闻,经由陈廷砚这一介绍,便大略明白了这两棵树的价值所在,点了点头,不再多问,跟上了老周的脚步。
老周手中提溜着那玉简,走过了中庭那平坦的道路,绕行至左侧的廊下,开始给见愁和陈廷砚介绍。
“这院子不大,但是上一任的主人打理得比较精心。您二位看,左边这两间里还有丹房和器房,右边那两间打通了则是平时静修的地方,原本的聚灵阵也没拆除,装上玄玉就可以使用。”
“吱呀。”
房门一间间打开,见愁与陈廷砚也跟上去看。
丹房地面上镌刻的都是阵法,墙壁上还刻画着许多奇怪的符号,看那字迹深浅新旧,便知铁定是这一院落的历任主人留下的。
器房同样如此,房梁上还高高悬着一把普通的大铁锤,像是锻造的时候用的。
只是这两间屋子都蒙着一层灰,似乎许久没有人用了。
见愁心里记下了这一点,从廊下走过,终于走到了正屋。
“这里便是平时休息待客的地方,偏房里还有些灵壶,不过有些破,您若是自己住的话,还得收拾一阵。这边就是书房了,上一任主人走的时候似乎什么都没收拾,里面还有不少的书,嘿嘿,老周我没看过,不过应该也有点小用处。”
老周把书房的门一推,见愁就看见了这书房的里面。
靠窗一张长长的书案,案上放着几卷书,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半点凌乱,两侧的更有两排高大的书架,上面所有的书也都排列规整,类别分明,新旧皆有。
雕花窗的窗纸乃是特殊材料制作,像是冬日映雪一样明亮,光线透进来,竟半分感觉不到极域那带着一点昏黄的光线,好似推开窗就能看见蓝天白云,银雪遍地。
一只瓷青的梅瓶立在窗边,正有三支梅插在瓶中。
只是约莫是上一任的主人离开太久,这三支梅,早已经干枯得差不多了,窗沿上掉落了一层深黑的梅瓣,唯有其中一支上还留着一朵暗红色的干枯蓓蕾。
“这屋子的原主人,倒是个略有趣味之人。”
陈廷砚一进来,便不由得眼前一亮,对这屋子原来的主人颇为欣赏。
“在极域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