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
一时没忍住,见愁又回头看了还站在归鹤井旁的傅朝生一眼,心里深觉不可思议。但一转念,又想到了那一面弥天镜上。
弥天之镜,能通行阴阳。
傅朝生是因此而来吗?
她心里不很确定,沉吟了片刻,才问扶道山人:“那老祖宗就没说什么吗?”
“山人个绿叶老祖诶,他就一把老骨头,死了多少年了,能说个什么?”
扶道山人想起自己去问的时候,老祖那讳莫如深的样子,暴脾气上来差点就想把他骷髅架子给戳散喽。
“反正一问三不知,只说先允他住下,但山人看着,他每天都有那么几个时辰,要去见见老祖宗。哎,你说这不会是咱们崖山多年前失散的门下吧?”
还门下?
见愁的感觉,立刻就一言难尽了起来。
她可是亲眼见证了傅朝生从一只蜉蝣化作一代大妖的,绝不可能是什么失散的崖山门下,扶道山人也不过就是这么一阵瞎想罢了,必定也没当真。
所以,对于这种明显不靠谱的猜测,见愁直接就忽略了,只是道:“既然是老祖宗应允,想必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如今徒儿也回来了,与他略有几分交情。师父若不放心,我回头问问他?”
“倒也不是不放心……”
对自己这个格外省心、又格外不省心的徒弟,扶道山人其实还是很放心的,只是这个自称名为“傅朝生”的修士,来得实在是太突兀,也太蹊跷。
“你识人自己有数,师父也知道你在大事上很少胡来。可是吧,这个人不是很对劲儿。”
眼皮微微一跳,连带着心跳都稍微快了一点。
见愁屏息,悄然地将其压下,没让自家师父看出任何的破绽来,只透着几分小心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山人我前阵子修为虽然不很高,如今也要被你们这些当徒弟的追上了,可当年也是一代天才,这十九洲上的老怪我可能不清楚,可要说大能,有一个算一个,没有山人我不认识的。”
扶道山人皱眉,瞥了那边依旧没有半点离开意思的傅朝生一眼。
“可你这位朋友,简直像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往常我竟从没听说过他的名字,更别说是见过了。他若不出现,我根本不知道修界还有这么一号人。”
是了,这就是破绽所在了。
但见愁也没想过要帮傅朝生圆什么说法,只点了点头:“师父说得是。”
“还有吧,就是他这修为,看着是返虚中期,可老不那么对味儿,给人的感觉也不很对劲儿。”
要说起来,扶道山人那疑虑简直一箩筐。
“你看着他,觉得与普通修士没什么两样,可内里不是那么回事。山人我觉着吧,这人实在是有点奇诡之处,不像是什么正路……”
不愧是当翘脚掌柜也能享誉十九洲的执法长老,自家师尊这感觉还真是敏锐到让人惊叹。
见愁如今的修为,可已经与扶道山人差不多了。
可若是她不认识傅朝生,就让对方站在自己面前看,她是感觉不到半点破绽的,偏偏扶道山人却能嗅出那一点异常来。
说到底,傅朝生是大妖。
见愁是没觉得与他论交有什么问题,可旁人若知道他是怎样的存在,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这里大部分修士认同一点: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她微微皱了眉,暂时没接扶道山人的话。
扶道山人却笑了起来,拿那啃了一半的鸡腿指着远处的傅朝生,问了一句:“刚才我们都在还鞘顶上,关注你渡劫之事。你知道,他跟山人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见愁下意识地问道。
扶道山人那不很正经的脸上,首次出现了一种微妙难言的表情,让他一双几乎要被乱糟糟的头发给挡住的眼睛,都带上了几分格外莫测的光芒。
“他说,天道不过一死物。”
“……”
扶道山人转述的口吻,本来异常平淡,可也许是因为这一句话本身就透着几分惊心动魄,是以见愁竟然听出了染着血腥气的杀伐味道!
天道不过一死物……
她久久没有言语,过了好半晌,才顺着扶道山人鸡腿所指的方向,第三次将目光投落回傅朝生的身上。
于是当初西海之上,他曾说的那一番话,又历历在耳。
见愁也说不清到底心底是什么感觉,一时就有些出神了。
扶道山人看她神态就知道,见愁只怕还是知道点什么的。
他正想要开口再问,顺便想要聊聊见愁那个前所未有的什么“我道”的问题,可嘴才一张开,天上就划过了一道电光。
接着打是平地里一声惊雷!
“轰隆!”
两人抬头时,只见那一道游龙似的电光,自昆吾的方向而来。须臾后,直接落在了拔剑台后面的崖山议事堂天井内。
扶道山人顿时皱眉,一下就不说话了。
只等了片刻,掌门郑邀便已经捏着那一道雷信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面色似乎是有几分喜色:“扶道师叔,曲师——”
话说到这里,他猛然意识到那个人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