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笑,褚年觉得自己心里的委屈被放大了十倍。
他扁着嘴,竟然被气到话都说不出来了。
单手抱着孩子,余笑一只手伸过去,帮褚年把被掀开的被子盖上了。
眼睁睁看着那只大手为自己整好被角,褚年的心里猛地一酸。
“我以为,你们是来看孩子,也看看受尽了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原来不是。”
褚年的身高、余笑的气势,二者合在一起,哪怕她的怀里还抱着一个香香软软的婴儿,也没人觉得他会是个好欺负的。
“我们……我们就是来看看孩子,和孩子她妈的。”手动了动,一个妇人干笑了两声,求救似的看向了褚年的妈。
褚年的妈又哪敢再说什么,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的手在被角上挠了两下,才说:
“我们就是看看,真的,那个……剖肚子不是伤身体么,来的路上你表姨说起来,她有经验,这些年教了不少人呢,那什么,我们把余笑的身体养好一点也是应该的吧,再说了,有、有个弟弟,孩子也喜欢啊。”
“他的身体怎么样,听医生的就行,出生才四五天的孩子,只知道吃奶。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手托着孩子,余笑慢慢把孩子送回了床上,小家伙才几天大,已经显出了点儿聪明相,一双眼睛乌溜溜地到处看,也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对着余笑露出了无齿的笑容。
余笑知道这个时候的孩子笑容根本是没有意识的,却还是在瞬间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直起腰,转过身,她看着自己的“婆婆”,自己身体的“母亲”。
“有些事情,我不想像从前那样出了事儿再去补救,所以我把话都说在前面,之前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们离着孩子远一点,我才会考虑每个月给你们的钱多一点。要是我这么说还没打消你的小心思,那我可以说的再直白一点。”
她往前走一步,褚年的妈妈就往后退了一步,脸上还勉强挂着笑,就像是被晒成了半干的葡萄。
“褚年啊,那什么,有话咱们一家人的时候说。”
其他人看着,也有人被挤得往外退去。
“不用了,您带亲戚们过来,不就是想显摆一下么,升官发财的儿子多鲜亮啊,生了孩子正虚弱的儿媳妇也很好欺负是吧?是不是觉得太少点儿了,这些还不够热闹?那我们就把她们不知道的热闹都揭开来看看,好不好。”
“不!别!”
褚年的妈妈瞪大眼睛看着“褚年”,仿佛看着一个怪物。
“褚年,你在乱说什么,我是真关心孩子。”
“呵。”
余笑轻轻笑了一下。
“之前除了你们闹到我的面前,不然我都不管,可现在不行了,因为你们夫妻两个人的人品实在太差!
从今以后,我不希望你们插手任何我孩子的事情,注意,是任何事情,这是第一。
第二,大概你没跟这些堂姑表姨们说清楚吧?我,已经结扎了,而且也没打算解开,也就是说,褚褚是我以后唯一的孩子,不需要二胎,我不要你们对我的孩子指手画脚,不要你们在我孩子面前说什么弟弟。
第三,那个人他为了别的女人可以开口就要从亲生儿子手里骗走几十万。你却还像个奴才一样把他的话当圣旨来跟我传,我又为什么要听呢?
我已经把每个月的钱都给了你,如果这样你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把日子过好,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真冲到什么西厂,把他从杨寡妇的床上揪下来。”
儿子当着这么多亲戚的面儿说自己的父母人品太差?!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已经结扎!说自己的爸爸出轨还为了小三骗狐狸精的钱!
“轰!”
整个病房都陷入了爆炸后的沉寂里。
只有褚年的妈几次想要打断却未遂,整张脸都在空白后变得扭曲。
“卧槽!”最先出声的是褚年邻床的那个待产孕妇,她嘴里咬着苹果,一脸看八点档看到了狗血翻转时的激动。
这一声,唤醒了许多人。
褚年的妈妈撕心裂肺地说:“你在胡说些什么呀!”
每个字儿都像是从牙缝里被挤出来的,她的浑身都开始颤抖。
“他都是胡说的!”
瞪大的眼睛看着其他人,看着那些被自己带来的“亲戚”,褚年的妈妈抬起一只手,神经质地从头发上抓了一下。
“他都是胡说的!褚年、褚年他……他累坏了,对,他累坏了,他糊涂着呢,你们……”
余笑看着褚年的妈妈,微微摇了摇头,又说:
“那个人就是个垃圾堆,但是,只要踩着你,他就有人帮他遮掩所有令人作呕的龌龊。之前我问你,为什么要一直踩着余笑,贬低她,折磨她,你跟我说要不是这样,她怎么会低下头来伺候我。可你不也是一样么?你明明在经历世上最恶心糟糕的事情,我不懂你为什么会因为自己的同样的龌龊恶心而沾沾自喜。”
坐在床上的褚年已经惊呆了。
他又听见余笑说:
“你们以为你们的玩儿法能千秋万代么?生了个女儿,却从小让她不安,天天对她说等你爸妈再有个弟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