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的鼻孔。的确有不少人出痘后存活。所以后来,至皖南起到江浙一带,百姓多有效行此法的。”
十二接过那本书翻了几页,一面道“自我们大清入关以来,痘症就一直是宗亲们的心腹大患,从前在关外,没有这样的病症,所以入关后才措手不及。之前皇父那一朝也是议过此类法,但是八旗各家实不肯让自家子弟受这份苦,所以宁可把子弟送到外地避痘,也不肯在京中试验此法。因此始终没有推行起来。”
皇帝一手撑着案面,站起身道“这也是躲痘。入关二十多年,八旗后嗣子孙一半折损在此症上,出症之后,只能将人迁出隔离来堵塞蔓延,朕的兄弟如此,如今,朕的儿子也是如此,说白了,都是靠天来挣命,依朕看,竟被动得很。”
王授文知道,直隶的疫症,和皇三子的事,让皇帝动了重议推行种痘法之意。
但这件事设计宗亲子弟,恐怕比当时推行耗羡归公,还要困难。他一向信中庸之道,朕要开口说话,却听外面传来何庆的慌乱的声音。
“万岁爷,奴才哎哟,奴才有话回。”
皇帝抬起头“进来说。”
何庆推开门,慌乱的脚步愣是在门槛上绊住,啪的一声摔在地上,他故不得疼,匍匐起来道“万岁爷,恩祐寺的人来禀告,三阿哥没了。皇后娘娘闻讯后已经惊厥过去。太后娘娘已传召太医前去看诊,祐恩寺请万岁爷的意思,三阿哥的”
此言一出,殿中所有人皆跪伏于地。
炭火烧得正旺,灰白色的炭灰不断地从炭盆里飞扬而起。
王授文匍匐在地,面前只有除了外面透进来的枝影在动,窗上则是大片大片寂寞的雪影,映了他们满身。
此时殿中,除了影子之外,其余的一切真实活着的东西,好像都禁止了。
皇后从惊厥之中醒来,已是子夜。
空寂的宫室里只有孙淼一个人在地罩前看着药炉,绸帐垂地,万物静默,她喉咙里哑得很,连开口要茶都发不出声音来。
她索性不说话,撑起胸口将喉咙里发腥的浊气一点一点地呼出来。
良久,方觉得周身得以挪动。
孙淼见她撑着坐起来,忙奔到榻前。
“娘娘,您快躺着,太医说,您还下不得床。”
“本宫要去看本宫的三阿哥”
孙淼扶着她肩上的手,忍不住抠捏起来。“娘娘,咱们的三阿哥已经没了您好不容易醒过来,万不能为了小主子伤损身子。你要保重,才能为小主子操持啊。”
“去了”
“您别这样,主子,奴才求您了,您要节哀啊。太后娘娘和万岁爷都来看过您,可您自从听闻噩耗,就一直昏厥不醒,都整整一天了,奴才们都要吓死了。”
皇后一把扣住孙淼的手腕“皇上皇上是什么时候走的。本宫要见皇上,本宫要接三阿哥回来。”
孙淼看着皇后的模样,心痛难当,却也只得实言道“皇上刚走一会儿,至于三阿哥,听说今日晚间已经在恩祐寺入了小殓,如今虽然是冬季,但小主子是得痘症走的,所以,大殓之后,才能回宫停灵娘娘,其实不看也好您保重好身子,和万岁爷,还会再有嫡子的。”
皇后闻言,一阵猛咳。可惜胃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只呕出一些黄色苦胆汁,顺着灌入鼻腔,一时之间,五感具失,只剩下茫茫然的大苦,几乎要把她吞噬了。
孙淼忙坐扶着她,不断地替她抚背顺气,这么折腾了半盏茶的工夫,才渐渐平息过来。
皇后推开孙淼,撑着身子仰起头来,纤长的脖颈上爬上青色狰狞的经脉,她只觉得喉咙里堵着一块火炭,无论怎么咳都咳不下去,反而因为灼伤了内壁,而粘连在内,痛得人难以自拔。
“他竟狠到让我连恒阳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孙淼忙摇头道,“娘娘,您不能这样想啊,万岁爷也是没有办法”
“什么没有办法月宿冲阳为了王疏月,他不肯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