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会理解我的。”
她祖母嫌麻烦,从来都没有过寿的习惯,他们一家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受影响,不管是谁过生日,都是一家人,顶多再叫上玄隐先生与袁文义他们,也就是与家里关系特别亲近的人,一起低调的吃顿饭了事,从不对外宣扬。
以李常欣对她祖母和她哥的了解,基本可以肯定,这次大张旗鼓的办什么万寿宴,主要目的肯定是为了收礼,其次则是趁机与朝野上下的王公大臣们联络一下感情。
还不如她奶在老家时,年年亲自张罗的年会宴有诚意,毕竟她家请人出席年会宴,除了言语上的肯定与激励,还会给与会者发福利,这万寿宴不同,需要那些王公大臣给她哥送贺寿礼。
可是这些真相,他们自家人知道也就算了,她肯定不能对外直言。
因此,李常欣才会在早就听说消息的情况下,一直没将这所谓的万寿宴放在心上,直到听说按礼数,她必须要送礼,才会临时抱佛脚。
过往多年的生活经验告诉她,但凡涉及到规则与礼数的事,她就有必要重视一下。
因为她的礼数不到位,她自己可以不在意别人怎么议论,若是因此而让她哥丢脸,她哥就算心里不在意,也会以此为借口,趁机克扣她本来能要得到手的东西,违反了规则,她祖母或者是她娘就要收拾她。
听到李常欣将话说得这么正气凛然、掷地有声,徐世子与安明忠不禁面面相觑,他们也是因为等不到乐阳郡主去找他们请假,才会亲自找过来,毕竟这位的身份实在特殊。
眼看这万寿节马上就要到了,李常欣还在这军营的忙着,整天不是带着她那批人跑步、蹲马步,做一些拉伸动作,就是下地除草之类干活之类的,压根就没有该回去为万寿节做准备的想法。
再这么下去,若是让上面那两位以为是他们不识趣,不愿给假放人,他们岂不冤枉。
所以安明忠特意找到徐世子,怂恿对方与自己一起来劝说乐阳郡主,因为他已经发现,那位的性格实在太较真了点。
没想到即便他们放下自己身为大营统领的面子,主动找过来劝她休几年假,得到竟是这般让人无言以对的答复。
想到前不久还曾请对方吃过饭的交情,安明忠再次劝道。
“郡主已来大营数月,期间不曾休沐过一日,就算这次休几天,旁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郡主与圣上兄妹情深,圣上过寿,乃是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郡主若不在场,岂不遗憾?”
李常欣不以为然的回道。
“没什么好遗憾的,忠于职守,乃是我们家的家规,家里人肯定都能理解,也会全力支持我,所以二位将军不用多虑,正因这是普天同庆的大好日子,我们更要打起精神,做好戍卫京城的任务,绝对不能徇私。”
眼看再这么说下去,倒显得他们这两位大营统领不顾大局,不够重视戍卫京城的任务,安明忠也只得放弃继续劝说的打算。
徐世子虽然看出这位不准备回京参加万寿宴的打算,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坚定,丝毫不留可商量的余地,站在大局的制高点上,一句接一句,直接将他们给堵得哑口无言。
“郡主忠于职守的决心与信念,实在令人钦佩,既然如此,我们只能尊重郡主的决定,不知郡主这边,可有需要我们帮忙代为转交的书信?”
徐世子想的是,可以由她亲自说明情况的书信,李常欣却直接无视他有意点出的‘书信’,拿着手中的锄头道。
“有,这是我在过去几个月里,劳作时最常使用的一把锄头,它可以证明我在大营中没有虚度光阴,一直态度积极的努力上进,也有认真反省自身的错误,所以我决定了,就将我用从我奶那借来的钱,买来的这把锄头,当作贺寿礼送给圣上。”
郑重其事的递出锄头的同时,不顾对方充满错愕与为难的神情,李常欣再次强调道。
“徐将军,您可一定要记住,礼轻情意重,这可是我用给我祖母打借条,借来的钱买的锄头,这上面还刻着我的名字,你可要收好。”
听说乐阳郡主这几个月来,花的钱竟然是打借条从她祖母那借来的,本会令人感到有些心酸沉重,结果被她这么反复一强调,周围众人都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明明是皇上要过寿,该她这个郡主送贺寿礼,她却光明正大的用一把破锄头敷衍不说,想从皇上那里弄钱的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毫不掩饰。
徐世子同样不知该如何反应才好,可是人家已经将锄头递到他面前了,他还不能不收。
“郡主请放心,锄头我一定会收好,并亲手转交给圣上,也会将郡主的话如实转达,不过你最好还是要亲笔手书一封信,向圣上阐明心意,以示敬意为好。”
“好,这事简单,明天下值后,我就能将信交给您,有劳徐将军。”
李常欣满口应下后,就带着人与二位统领道别,还惦记着要去地里的事。
看着在人前素来威严的徐世子,现在拿着一把锄头,很有些无措,还有些为难的狼狈模样,安明忠十分庆幸自己特意叫上对方一起过来的决定,要不然,将要代为转交这把锄头,丢人现眼的人,岂不成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