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握紧双手开始虔诚祷告的吧。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阿门。
不用再念了,多丽丝。
梅莎细细咀嚼,嘴里的羊羔肉肉汁充沛,鲜嫩可口。
她在人间没有父,在天上也不会有。没有人会救她脱离凶恶,只有她自己。她不欠任何人的债,她也不会免了别人对她的债。如果有国度、权柄和荣耀,为什么要将它们拱手让人?
梅莎咽下嘴里的食物,空荡荡的胃部因为充实而满足。
——它们为什么不能属于她呢?
吃完正餐,又吃点心。梅莎十分懊恼羊羔肉和烤子鸡吃得太多,导致蜂蜜馅饼真的一口也吃不下了。她只能慢吞吞地舔了三个冰淇淋,在要吃第四个时被斯内普一把夺走。
他看起来根本不愿意跟她说一个字,但还是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比起牙齿,你最好多珍惜一点你的肠胃。”
看来这个吃多了会肚子疼。
梅莎只好遗憾地换了一个布丁,并顺手揣了几个水果硬糖进口袋。
“他好凶。”菲菲好奇地小声问,“他是你什么人?”
“我的妈妈和他的妈妈是表姐妹。”同母异父当然只是一个玩笑,梅莎张口编造起更合理的谎言,“我的父母去世了,现在寄住在他家。别看他凶巴巴的,其实人还不错。”
梅莎没控制音量,斯内普自然也听见了她的胡编乱造和对他的评价。他嘴角抽动了一下,心想那天晚上他就该当什么都没听到走掉。
父母去世可不是一个好话题。
菲菲露出抱歉的表情,转而道:“我很了解,我也有个哥哥,被管东管西的滋味可不好受。”
“是赫奇帕奇桌上的那个吗?”梅莎指了指从刚刚就一直往这探头探脑的男生。他看上去很想过来,但又顾忌着什么,就坐在那儿支棱着脖子左摇右晃,像屁股底下扎了根钉子。
“哦,是他。”菲菲翻了个白眼,声音冷淡了下来,“别管他,他烦人得很。”
她这话说得有些多余,就算她叫梅莎管,梅莎也不可能去管。
小口小口地往容量不多的胃袋里又挤进一些果汁,梅莎抬起头看向高台上的长桌。
叫海格的半巨人非常显眼地在大嚼大喝,梅莎不由地羡慕起他有那么大的肚子可以容纳这些美味的食物。
叫麦格的教授正低头跟另一个矮得几乎够不着桌子的人说话——是半妖精吗?
最边上的阴影里还坐着一个半透明的幽灵,人类的食物大概不符合他的口味,他只是安静地坐着,用木然的眼神望着前方的虚空。
霍格沃茨还真是物种丰富。
梅莎感叹。
主宾席的最中间是一位白发白须的歪鼻子老头,刚刚就是由这个老头来宣布晚宴开始。梅莎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他就是通知书里的那个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
她还记得他那长长的后缀——国际巫师联合会会长、梅林爵士团一级大魔法师、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虽然不晓得这三个组织是干什么的,但“校长”、“国际”、“会长”、“一级”、“首席”的组合,听起来就能力不凡,地位高超。
就在梅莎对他暗中观察时,正笑呵呵地跟一个光脑门、大肚腩男人说话的邓布利多冷不丁地看了过来,目光透过镜片精准地对上了梅莎。
梅莎不躲不闪,面无表情地假装自己在看着他花哨的袍子发呆——其实用不着假装,今天体力消耗过多,她是真的困得快要睁不开眼睛了。
两秒过后,邓布利多挪开了视线。梅莎盯着他又看了会,才托着下巴抬头看天花板。
那些蜡烛的烛泪没有往下滴,淌下来便消失在了空气中——会消失到哪里去呢?既然变形术不可能无中生有,那应该也没有魔法可以让有归于彻底的无吧?她记得斯内普说过,消隐无踪这个咒语只是让东西还原成它的本质。
嗯,不好说。如果用魔法杀了人呢?算不算是让生命从有变成了无?还是说,灵魂同样自有它的归处?比如幽灵?
修道院死掉的人不少,梅莎从没见过一个幽灵。是不是只有巫师死后才能成为幽灵?那没有魔法的人呢?他们会去往哪里?
就在梅莎的思绪越飘越远时,邓布利多终于站起来宣布晚宴结束,并提醒新生和老生一些注意事项。
“学校场地上的那片林区禁止任何学生进入。”
——这个禁令不应该去跟林子里的猛兽说更合适吗?
“禁林前新栽种了一棵珍贵的柳树,它脾气不太好,会攻击任何靠近的活物,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请勿靠近。”
——如果真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最应该做的是不要种这么危险的植物。
“最重要的一条,校园内禁止斗殴。”
——说到这时,梅莎的余光瞥到斯内普转动了一下手里的牛排刀。
最后的最后,空气中浮现歌词,邓布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