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上,孤独地照耀着大地。
黑羽快斗双手插兜,笔直地站在天台边缘。
夜风将他雪白的披风扬起。他眺望着城市灯火辉煌的夜景和警车的红灯,难得想了些有的没的。
他成为怪盗基德的理由永远不可能是为了耍弄警部他们,他也不以此为乐。中森银三作为邻居,小时候就很照顾他,扰乱他的职业生涯,就算是快斗也会感到愧疚。但是他必须走下去,为了很多原因,为了潘多拉,也为了查明当年黑羽盗一葬身火海的真相。
他也希望自己只是黑羽快斗就好,但是这不可能。
他也有很多理由可以说明这一切不只是个恶劣的玩笑,他不是为了无聊的理由去偷窃。
但是他没有对象可以去说明这一切。知情者寥寥,但不可知心。重视之人寥寥,不可因为自己蒙受冤屈而擅自将其卷入事端……而且也没有什么冤屈,犯罪就是犯罪,无论有怎样的理由其本质都不会轻易改变。他作为基德的时候,就是一个罪犯,一个入狱也不稀奇的小偷。
一个人走在漆黑的路上的时候,偶尔也会感觉到寂寞啊。
不过不要紧,忍耐一下就好。只有我的话,一定也可以——
无奈地弯下眉眼,他怀着月光般的心情,对着月亮举起了那颗蓝宝石。
然后,奇迹降临了。
像是阿尔忒弥斯的馈赠,从月光里落下的、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万能许愿机。
然而,它的机制确是不可控的。
它以荒诞的方式实现了荒诞的闪念。
一念之差,昏迷过去的黑羽快斗失去了记忆。他分裂成了两个部分,而怪盗基德带走了绝大部分属于秘密的记忆,一意孤行地持有着圣杯,完成了堪称疯狂的引诱计划,靠两个人对组织一网打尽。
黑羽快斗至今想起当时在三条宅邸的露台上被全副武装的组织人员包围的场面,还是会有点心有余悸。说实话,要不是那位前来回收圣杯的不知名小姐身边的英灵们战力叠加到了可怕到超出预计的程度,光凭他和那位助手先生,还不一定能顺利地搞定这一切。
回收者不是那种会袖手旁观的类型真是万幸。
不过当时出发到三条那边之前小侦探说他有联系FBI和公安当后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不然后面来收拾现场善后的官方人员也不会来得那么快,害得记忆刚刚合一的他手忙脚乱地换掉了身上的怪盗装。
不管是哪个身份,他都决定和名侦探联手,真是太好了。
“灰原……不,宫野还在帮我调试。”工藤新一对他的注视不是没有察觉,但是已经习惯,淡定地用很平常的语气说道,“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去她那里检查一遍。”
“既然是那位小姐负责的,我就放心啦。”黑羽快斗单手撑着下颌,向对面的工藤新一灿烂地笑,笑意里还带了点促狭,“毕竟新一是查起案子来也不会顾及身体的性格呢。”
“你还说我。”工藤新一想起什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吐槽道,“哪次不是你受伤更多?”
原本在三条宅邸的决战之后,怪盗基德这个身份就该谢幕的。
但是怀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黑羽快斗将怪盗身份最后一次谢幕的机会,留给了工藤新一。
或者说,是最后的江户川柯南。
记忆归一的他始终记得,那位被他召唤出来的拟似英灵在消失之前说过的话。
他还欠名侦探一个人情。
数天前与黑衣组织的决战中,一身白衣的怪盗基德如神兵天降,出现在炸弹爆炸产生的火海里,救走了小学生模样的侦探,同时协助在场的红方人员完成了最后围剿——
那就是怪盗基德最后的、完美的谢幕演出。
那之后,他连同小学生侦探江户川柯南一起,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事件解决后再次相见的,既不是隐退的怪盗基德也不是出国读书的江户川柯南,而是江古田的少年魔术师黑羽快斗与帝丹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
长相如同双子般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少年,同样有着令围观人群惊呼的才华与俊美。
在某件街头咖啡厅的投毒案重逢后,恢复原身的工藤新一推理的样子吸引了黑羽快斗的视线,那样子完全与身为曾经的基德的从者的少年侦探的沉思模样完全重合在了一起。纵然那段记忆只有短短几天,这人手指拈着下颌沉思的侧脸还是熟悉到令人侧目,黑羽快斗忍不住便用属于魔术师的便利帮了点小忙。
案件解决后就引起了侦探的注意,也算是意料之中。
侦探却毫无意外的神色,只是侧眼看着他,像问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用见怪不怪的态度问他要喝什么。
黑羽快斗开朗地微笑起来,对他晃了晃手里被打断进食的午餐三明治,跟侦探并肩走到柜台前为他点了一杯冰咖啡。
看似初次见面的两人,将这段羁绊心照不宣地在新的身份下延续了下去。
“只是一点小伤啦,不碍事。”黑羽快斗故作轻松地眨了眨眼睛,忽略了现在自己外套下胳膊上为了救人而造成的贯穿伤还没完全愈合、在雨天隐隐作痛的事实,对着工藤新一耸了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