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小衣包着边,四爷出去了一趟也不知做什么,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个壶。
“歇会儿再做,喝碗甜奶茶,谢嬷嬷说你近来爱喝这个。”
她接过喝了一口说:“是,喝到胃里暖暖的,小家伙也喜欢。”其实四爷也喜欢。
“年节时得的新料子,爷让人去开库房每个花色拿来几匹,一会儿看喜欢哪个让针线房给你做衣裳。”
“过年前不是刚做过吗?那几套还没来得及船呢。”
“女人的衣裳哪有嫌多的?马上就开春了,选几个合适的花色做,还有咱们孩子的满月宴,你不也得出来见女眷?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多好。还有咱们这个孩子,定是比其他家的孩子长的都好。”
“好,我听爷的”,四爷这人啊大概心里住着个小公主,向来对于打扮她极有兴趣,每到换季节或一有好料子,就吩咐针线房给她做,兴致来了还亲自画花样。等肚子里这小姑娘生出来,就能彻底满足四爷爱打扮女儿的愿望了。
“还有十几匹上好的蜀锦,几株三百年以上老参和上等的皮子之类的,爷吩咐人一起送过来。等下回年夫人来的时候带回去,算是爷的谢礼。”
他也是听说了,每回这丫头额娘来,那是都带的满满当当,着实是疼她的紧。可他堂堂一个亲王,也不能只收别人礼不是?岚儿虽是年家的女儿,可现在是他的女人,年夫人照顾她和孩子,他自然得表示一番。
“好,谢爷记挂着”,她自然知道四爷的大男子心理作祟,那是她额娘,照顾她是母女天性,可他却觉得欠人家的。但四爷对她父亲母亲一向礼遇有加,让她很满意,母亲来的多了知道她过的着实不错,近来也常常夸赞四爷。显然是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的趋势。
“你那几个侄子都在京里?”
“是,爷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大事,若是想找差事,可以和爷说。”也是福晋近几日说起娘家侄子,他想起岚儿似乎也有几个侄子。
“他们几个啊,现下都被我父亲按着读书呢,听母亲说还算有长进,再读上两三年就让他们去参加科举。到时爷若觉得有可用的,不妨提拔下,若都是不中用的,爷也不用提拔他们。”她私心里不想年家有太多人入朝为官,为官势必要牵涉到各种势力内,一个不慎就可能会拖累全家。
四爷玩笑的说:“哪有你这样当姑姑的?这样狠心。”
“为官一方那是牵涉到民生的大事,就是一个县令,辖下也至少有上万的民众,岂是儿戏?若是个无用之人,何必为了一己私利,殃及这么些百姓?爷保举的人,万一出了什么岔子,还不得牵连爷的声誉?我家那些侄儿年纪还不大,且等几年再看吧。”
四爷一直知她是个有才情的女子,却没想到她的心胸比他以为的更宽广,眼界也更高。她实在良善,心中有百姓的疾苦,而不是一家私利,还顾念他的声誉,怕他被拖累。
早年里他确实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可渐渐他明白,沙子太多了,以他现在的位置根本无能为力。要笼络人必定要给位子,他自然也担着风险,有朝一日他若能登上那个位子,势必要把这些磨人眼的沙子清理干净。
年家确实人才辈出,她侄儿辈里的年熙就是个不错的苗子,以后若是可堪用的,他自然会提拔。
岚儿肚子里的不用想也是个聪明的小家伙,他自认在皇子中不输任何一个人,岚儿在女子中也是难得的聪慧,这孩子无论像谁都差不了。他该和她多生几个孩子,指定都漂亮聪明的让人羡慕。
“年家是你的娘家,于爷自然也亲厚。你大哥二哥都不在京里,年府若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儿,告诉爷就好。”
“好,我替年家谢过爷。”她听这话心中也有些欣慰,平日里她很少在四爷面前提起年家,毕竟这时候的女人,嫁了人就几乎与娘家脱离的关系,她也怕惹得四爷不快。四爷能主动想着年家,也是好事。
“怎么孩子的小衣你做的都是适合女孩的颜色?”
“嗯?小孩子哪用区分颜色,我觉得这几个颜色好看就做了。”
“好,就你有理”,万一是个小阿哥可不能由着她额娘打扮,哪能穿这粉色紫色?
日子一日日过着,终于到了三月份。
那一世孩子是在三月十二出生的,这一世应该也一样吧,日子越临近,她不免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盼。
她的肚子已经大得很,约莫孩子已经入盆了,倒比之前要轻松些。
可四爷确忙的很,今年除了过年时那场雪,降水少的可怜,多地都传来了旱灾的消息。皇帝把赈灾的事交给四爷和五爷处理,这个活可可不好干,但看着四爷乐在其中,她也为他高兴,他向来是喜欢做些真正的实事的人。
三月还有康熙皇帝的万寿节,或许是用四爷用顺了手,旱灾的事儿刚处理的差不多,又把万寿节的事儿交给了三爷和四爷操办。
因着先前的旱灾,皇帝还特地嘱咐了从简操办,可这给人过寿作喜事,哪有从简的道理?哪处不得花钱,办的太寒酸丢人不说,老爷子怕是也不会高兴。万一哪个再来个落井下石,总之这事儿实在是难办。
尤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