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上心。
“这事阿玛和额娘实在是无法陪着你,不要怕宁儿,这事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阿玛和额娘小时候也都接种过,接种过后就不会染上天花了。”她只能哄着,把利害讲给孩子听,宁儿也不小了,该是能听得懂了。
“呜~那好叭。”
种痘要选择清净之地,布置暗室。从种痘,到出痘,再到痊愈,至少也得二十天左右。种痘时候的惯例是不能见日月星三种光,透光的门窗都要遮挡住,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只能点灯。别说是一个孩子,就是个成人在里面呆上这么多天怕也不好受。
可这份苦偏偏只能她自己去经受。要是在她产后接种,她还能去庄子上陪着孩子,可现在只能派身边亲近的人去看顾着。她这边派了小满,四爷派了身边的陈福。
给小姑娘种痘的地方是四爷的一个庄子,名叫五福庄,听起来倒是吉利。那里是乡下,正好幽静的很,离这儿也不太远。和小姑娘商定好的第三日,四爷要亲自送孩子过去,小姑娘临走时哭的满脸都是泪珠儿,她安慰着孩子自己也难受起来,还是四爷当机立断抱走了孩子,小满再三保证会照顾好小格格,她才安心些。
那五福庄距离圆明园其实不太远,可四爷直到夜色深了才回来。一问才知道是小姑娘舍不得阿玛走,直到把她哄睡了四爷才往回赶。等天再亮的时候种痘就要开始了。
“这么晚还不睡,是担心宁儿?”
“是啊,除了爷病的那回,这是她第二次离开我呢。”那时候是去年家住着,没有任何风险。可这种痘,虽是接种的牛痘,比人痘安全许多,可也不能确保不会出危险。
“爷安排了人,每日都会来汇报孩子的情况,别担心了。”
“嗯,爷想的周到。”能每天知道那边的情况,也能让她安心些,不至于得不到消息胡思乱想。
“快歇吧,宁儿那边爷会看着,你生产也就在这个月,别太耗神了,爷保证不会叫你们娘俩出事儿的。”
“我相信爷。”
怀里人不一会呼吸就绵长起来,她的小脸因为有孕变得有些圆润,更显的娇憨可爱,依偎着他的样子,简直像只小猫一样。
她和孩子们一定都得好好的。
秋桐山庄。
淑哲躺在床榻上却是如何也睡不着。
葬了那孩子后,她已经叫下人们收拾好随身的衣物、首饰,打算次日就出发去圆明园,却没想到半道上遇见了苏培盛,还带来那样的信儿。
他们是少年夫妻啊,从十几岁相伴到如今,却换来他这样对待。她要是真的染了病又怎会要求去圆明园,他就这样怕被她沾染上?他们都是打小种痘过的,再染上天花的几率并不大。
重活一世,他又一次叫她颜面尽失!
那些下人们会如何看她?一个堂堂亲王嫡福晋却被赶到了庄子上,实在是可笑至极啊。
还有弘晖和琳秀,她如何再在他们面前抬头?
弘晖的女儿也是他嫡亲的孙女啊,可那孩子走了,他有一丝一毫伤心难过吗?
他不会。
他满心满眼都是年氏的孩子,一个四格格被宠上了天,有什么稀罕物都先紧着那母女俩,除了明面上的赏赐,私下里他还给了年氏母女多少东西怕是数也数不清。那些本该都是弘晖的,侧室生的孩子凭什么占据那么多?她本不想计较的啊,可她再不争,年氏的肚子一个接一个的生,她该如何自处?弘晖该如何自处?
她不能再那么忍气吞声的等下去了,不能了。是他逼的,也是年氏逼的。弘晖本就是个宽厚的好性子,她这个额娘再不替他争,早晚会被有野心的占了便宜去。
一墙之隔的另一间院子里,琳秀见大阿哥一个人在院子里喝着闷酒,也不禁有些叹息。
那小格格夭折给大阿哥带来的打击不可谓不大,本来孩子就少得可怜,这下又夭折了一个。
可她又不大敢去劝,怕大阿哥责怪她不争气。她也不知是怎的,自己这肚子像中了诅咒一般就是怀不上,换了多少药方喝了多少碗药她已经不记得了,可就是不见效。
姑姑不止一次对她流露过失望的神色,许多夜里她根本睡不着,为自己的前景担忧不已,有时候就是睡着了,连做梦都会梦到自己一生无所出,孤苦伶仃到老。听姑姑的意思,王爷这就要给大阿哥请封了,这实在是件好事,可要是她生不出继承人,还不是为别人做嫁衣裳吗?
大阿哥对她还算不错,她也一直扮演着大阿哥喜欢的模样,早已忘记了原本的自己。可男人的喜欢能维持到几时呢?
就像姑姑和雍亲王,夫妻共度快三十载,早年彼此间也曾有过些许甜言蜜语吧,可现在只剩下王府内外的公事可谈。男人的那些柔情蜜意并不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消散,只是给了其他的女人罢了。
要是年侧福晋这一胎生下个小阿哥,王爷心里的天平肯定又会往那边倾斜。她原以为自己家里的姨娘已是数一数二的难缠人物,可现在她觉着那女人的段数还太低。像年侧福晋这种明面上不争不抢,可实际上却赢得盆满钵满兼得好名声的女人才最值得艳羡。
女人间关于情爱的战争,姑姑已经彻底败给了年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