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匆匆赶来,听说是七阿哥被吓着了,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他们做大夫的最怕就是遇上这种事儿,除了开些安神的药也没别的法子。要是大点的会说话的还能开导开导,可这么个小娃娃真是要五分看天意喽。
“岚儿,把孩子放下,叫府医看看。”
“哦,好。”
她神情看起来有些恍惚,轻轻把孩子放在床榻上,看着孩子的目光很是温柔,仿佛孩子就是她的全部。
“岚儿,咱们的小福宜会没事的。”这个孩子是他和岚儿盼了许久才来到的,他一定得留住他们的七阿哥。
“嗯,一定会没事的,我的小福宜生下来就乖,不会舍得再离开我。”要是她的每个孩子都非要经受磨难,那就让她一并受了吧,哪怕用她的寿数相抵,她也再也不要母子分离。
府医反复诊了几回,心中大致有了底。
“王爷,年侧福晋,七阿哥这是被惊着了,开些安神的药便可,但七阿哥还太小,怕喝不大进去。最好能哄着他停下哭,不然咽喉和肺都会受不住。”万一再引发了别的病,还是这么小的孩子,那可就难救了。
“小满,你去叫人抬了浴桶来,里边放金银花煮的水。”
殿内的人闻言都有些惊讶,年侧福晋怎么这个时候还要洗浴?
可四爷却是明白了。
浴桶抬来后他脱下衣物进去,又接过岚儿手里哭的嘶哑的胖娃娃,双手架着他的胳膊,小家伙的腿像先前一样划动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哭。
看到孩子终于不再大哭,她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原先一直哄着,可孩子根本听不懂她的话。猛然间才想起,她家小福宜最喜欢在水里泡着玩儿,泡澡本身也能叫人放松下来,她早该想到的。
玩儿了不多时小家伙就打了几个哈欠,这是累了。抱过孩子给他擦拭干净,放在床榻上,过了好一会儿小家伙的眼睛还睁着。
“乖乖,怎么还不睡?额娘陪着你睡会儿好不好?”她在床榻上躺下,把胖娃娃搂进怀里,小家伙“咿呀”了两声,打了个小哈欠,却是看着她还不睡。
她亲了亲小家伙的眼睛,他的长睫毛抖了抖又睁开了。最后只得用手掌遮盖住他的眼睛,给他唱着儿歌,过了好一会儿,终于算是睡着了。
四爷看着床榻上的母子俩,欣慰之余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升腾起来。只是那个梦十分的不吉利:半岁的孩子病殇,女子把他护在怀里不许任何人抱走,硬撑着一天一夜,终于在她累的体力不支的时候,已经变冷的孩子才被抱去火化。
他总觉得那女子和岚儿有几分像,可怎么可能呢?他和岚儿的一儿一女皆是好的,小福宜虽然受了点惊吓,但仔细照看着,孩子总会好起来的。
只是今儿这事儿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他必须弄个清楚,给孩子、岚儿和他自己一个交代。
苏培盛看见四爷出来,心里止不住的叹息,四爷定是要那人问罪的,可那侍女已经死了,说是惊扰到小主子后害怕,惊慌之下失足落了河。这九洲清宴四周都是水,想投水死那还真是容易。
“这侍女家是哪个佐领分管的?”
“回主子爷,这侍女是钮祜禄格格的堂妹。”
“爷怎么不知钮祜禄氏的堂妹在这圆明园伺候?”
“主子爷,这,钮祜禄格格毕竟生了个阿哥,多少也有些颜面。”
“颜面?吩咐下去,把凌柱的职给缷了,把钮祜禄氏送到庄子上去,叫她给七阿哥抄经祈福,直到七阿哥全好了为止。还有那侍女,丢到乱葬岗去。”
“是,奴才这就去办。”
这钮祜禄格格老实了这么些年,真能做出这事儿?可管她真假呢,主子爷要寻个人给七阿哥出气,给年侧福晋个交代。偏偏是她表妹,人又死了,也就活该她倒霉!
九洲清晏里这一出闹得动静极大,天地一家春这边自然也都得了消息。
淑哲看着跪着的钮祜禄氏,心中莫名舒坦不少。
钮祜禄氏长得一副老实相,可是骗了不少人。可她知道这钮祜禄氏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卑躬屈膝为的不过是叫人对她放松警惕。
“钮祜禄格格,你还是回去吧,这事儿主子爷自会处置,我不便插手。”
“福晋,求求您,奴婢那妹妹定是被人陷害的。奴婢只想给她留个全尸,求您跟主子爷求求情。”
“钮祜禄格格,我给你指条明路,你该去求的是年侧福晋,不是我。”年氏平日里看起来是个性子温顺的,可一旦牵涉到孩子,只怕比乡间的泼妇好不到哪去。
“福晋,奴婢——。”
这时外边传来动静,淑哲向外看去,正是苏培盛。
“奴才苏培盛给福晋请安。”
“苏公公免礼。是主子爷有什么吩咐?”
“回福晋的话,奴才不过是来传主子爷的口令,正好钮祜禄格格在呢,也省的叫人去找了。”
“苏公公轻便。”
听完苏培盛的传话,淑哲确有些心惊,看着瘫软的钮祜禄氏,心中只想冷笑。
四爷向来顾及孩子们的颜面,这回却是一巴掌打到了钮祜禄氏母子脸上,果然年氏是他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