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多阿克敦先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叫自己呢。
屯屯?这是个什么叫法儿?这七阿哥也忒糟蹋人名字了吧。
“屯屯,快走啊,想不到你还挺有劲儿的。”被人抱着被坐轿子舒服呢。
“奴才从小习武,别的没有,力气还是有几分的。”
“不错不错,以后小爷大了也要习武。”保护额娘和弟弟她们,不许任何人害她们。
李德全早叫人预备好了轿子,便道:“阿哥快上来吧,这雪还下着呢,落身上容易着凉。”
“那好吧。”生病了要喝那种苦苦的药,不划算的。
屯多阿克敦悄悄松了口气,感激的望了眼李德全。这七阿哥虽然是个小不点,但着实不算轻啊,皇家的孩子什么稀罕东西都吃的着,怪不得七阿哥长得白胖白胖,小脸肥嘟嘟的,不过长得还挺可爱的。
福宜去到太监住的矮房,却得知大樱桃已经被带去火化了,连着大樱桃的衣物被褥也全被烧了干净。
“什么是火化呀?”
屯多阿克敦有些不忍,还是道:“阿哥,人死了就要烧掉的。”
“用火烧掉吗?”小家伙呆呆问出口。
“是啊。”不用火还能用什么?他昨儿来的时候就隐约知道出了事儿,他阿玛千叮咛万嘱咐,叫他把小主子放在第一位,不可掺和闲事。可不该查清楚再烧吗?怎么这么快就把人烧掉了?
“那弘皙哥哥查出什么了吗?”
“福宜阿哥,弘皙阿哥正在念书呢。”
“那我要去找他。”他要问清楚。
小家伙拗起来一群人都有些招架不住,只得派人去请了弘皙阿哥过来。
弘皙见到只有自己腿高的小孩儿,可那眼神却执拗的很,知道糊弄不得,只得把缘由告诉了小孩。
“福宜,那小太监中的毒十分古怪,太医们都不曾见过,只推测说应是来自西北一带。昨儿搬出来时就已经腐坏了,按说冬日里不该这样。太医怕传染疫病,只得赶紧烧掉。”
“毒?那是谁下的毒啊?”
“现在还没有头绪,畅春园里服侍的已经排查完毕,并没有查出什么可疑的人,侍卫们正在附近盘查。”
“那好吧,那大樱桃,烧掉后,去哪里了?”
“已经叫人收起来了,那东西晦气,你一会儿还要回玛法那儿,还是别去看了。我已经叫人通知了他家里人过来,如果有人来,就能把他带回去。”如果没人来,就随便挖个坑掩埋了。
“嗯,那好吧。”大樱桃要回家了呀,他会很高兴吧。
小家伙被催促着回去,跟玛法与和娘娘请安后,就回了屋里待着,雪团子向他示好也被他忽略。
“屯屯,你为什么不是太监?”
屯多阿克敦一开始没觉得是在叫他,可环顾四周除了小主子就他一个人,才反应过来道:“阿哥主子,当太监的都是汉人,咱们满人不当太监的,割掉那玩意儿,哪儿还是男人?这是咱们满人的天下,自然不用满人受这趟罪。”
“割掉什么呀?”
“就是那里,男人那里。”屯多阿克敦费力的解释着,在家时候他们兄弟几个一起洗澡都是毫不避讳的,可在小主子跟前他可不敢。
福宜顺着往下看,大概也明白了一些些,顿觉得有些惊恐,割伤该有多疼呀。
“哦,那大樱桃也是汉人啦?他为什么会当太监啊?”
“当太监大多是因为家里穷呗,活不下去了。”
“穷?”就像他跟大舅舅出去玩儿遇到的小叫花子吗?那些人穿的破破烂烂,有的还没有胳膊没有腿,伸着手要吃的。他还亲眼见过小叫花子被打,还是大舅舅给了钱叫他去医治。
“对啊阿哥,要不是穷谁想当太监啊?”
福宜闻言靴子也来不及脱就爬向床榻,抽出一个紫檀木匣子。
“屯屯,你把这个交给大樱桃的家里人吧。”有钱了,大樱桃会很开心吧。
屯多阿克敦接过匣子先是被重量惊了下,待看清里边的金裸子和各种玉石珠宝,险些有些拿不住。这里边随便调一块就够那些乡下人活一辈子了,七阿哥果然还是太小了,根本算不清帐啊。
“七阿哥,用不了这么多,而且这些东西太贵重了,乡下人不好花而且容易被人骗了去。”
福宜蹙着眉头疑惑道:“那怎么办?”
“不如奴才叫人把金裸子兑换成铜钱和银裸子,这样还好些。”
“嗯,那就交给你了屯屯,你还不错,小爷收下你了。”阿玛给的人,反正也不能赶走的。
屯多阿克敦听到这小大人的话,只得感激道:“奴才谢主子赏识。”虽然是个小孩子吧,但对下人是足够好了,跟着这样的主子他也不亏。
解决完大樱桃的事,小家伙才有心情翻看自己的图画书,看着看着又遇到不认识的字,干脆抱着书去找玛法。可跑的太快,刹不住的撞向了门口的几个人。
“慢些!”
其中一个迅速抓住了小家伙揽住,可福宜的头还是撞向了那人胸膛上。
小家伙条件反射的流出眼泪,真是太疼了。
“呜呜......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