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扶您去歇着。”
“不用,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奴才这就出去。”
王春轻轻合上大门,抬头望着冬日里的暖阳,可刚一会儿就刺的他想流泪。
不一会儿殿内传来古琴声,慢慢,合着古琴声的,还有一道压抑的哭声。
王春努力回忆着,这曲子他听过,叫什么《平沙落雁》。似乎是主子爷小时候,先帝教他的。
养心殿后殿。
“主子,登基大典已经结束了。”
“可还顺利?”
“奴婢没听说有什么大纰漏,只是皇上去拜见太后时,听说只叩了头并没见到皇太后,那位娘娘好像不接受当皇太后。”她原以为自己的爹是个混账不懂事的,没想到这位太后娘娘也是个狠角色,要她说,真是相当不明事理。做的事简直匪夷所思。
年玉岚想起那对势同水火的母子,叹道:“四爷他难啊。”兄弟们给他处处挖坑,生母又这样不和他一心,简直是把利刃送到敌人手里。
小满压低声音叹息着:“可不是?奴婢都觉得皇上有些可怜。”
“总会过去的。小满,一会儿天色暗了我带六十去看看四爷,你把那些舒缓腿的药带上,他这几日恐怕受了不少罪。”他今日接受了文武百官的朝贺,可大概还缺一句亲人的道贺。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额娘,你要带弟弟去哪里?福宜也要去。”
“额娘去看你阿玛,你不是每日都能见到吗?”
“是每日都能见到,可根本没办法说话呀。”阿玛总是一个人站在最前面,看起来严肃的很,他都不敢去打扰。
“这样啊,那一会儿你也去,不过记得不可以闹腾,你玛法还停灵在那儿。”
“福宜知道的,大声就是不敬。”
“是的,福宜真聪明。”
日头落尽,暮色渐浓。两个小家伙被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双明亮的大眼睛才被获准出门。福宜不喜欢被人抱着,坚持自己走。不过小娃娃却有些懒懒的不想动,乖乖被乳母抱着。
养心殿离着乾清宫并不算远,母子三人走了不到一刻钟便到了。远远看见四爷正跪在先帝灵前,手中拨动着念珠,大约是在诵经祈福。
苏培盛先看见了年主子和阿哥,小心翼翼行了礼,就赶忙引着去了东庑。
看着眼前四爷住的地方,一应摆设用具都无半点花哨,简陋的让人惊讶。一旁的桌子上还有厚厚一叠墨迹干涸的宣纸,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满文,她大概看得懂一些内容,也是经书。
他白日里几乎没有空闲,想也知道是晚上的时候才能写这些,可这么下来他晚上不知能歇多久。
“额娘,阿玛来了。”福宜记得额娘说的不可大声喧闹,努力压低了声音。
她正要给四爷请安,就被扶了起来。
“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天冷得很,也不怕冻着。”
“今日是你的登基大典,我总该亲自向你说声道贺。”
四爷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暖流淌过,今日发生的那些不虞也消散了些许。
“宁儿那丫头呢?”
“嘎珞染了风寒,她去探望了。太医已经去看过,不打紧的。”
“那就好,不过还是叫人把宁儿找回来,她那小身板好不容易才养好,别被传染了风寒,她可是最不爱吃药的。”
“好,那月竹你去把四格格接回来。”她也是担心宁儿那小丫头,可那孩子非说嘎珞一个人害怕,她要去看看。
“是,奴婢告退。”
“六十过来,给阿玛抱抱又沉了吗?”
小娃娃乖乖被阿玛抱起来,福宜虽然有些羡慕,不过想起阿玛手上的伤,应该是抱不动自己的,还是算了。
“福宜也过来,这几日你表现得很好,阿玛很为你骄傲。”他每日看见孩子小身板挺得直直的跪着,当真是既心疼又骄傲。
小家伙被阿玛突如其来的夸奖乐的直跳,一脸傲娇样儿道:“嘿嘿,福宜没有丢脸吧!”
“没有,你做的很好。”
苏培盛领着小太监进来道:“年主子,热水已经备好了。”
“那就端进来吧。”
对上四爷疑惑的眼神,她只得解释道:“爷把裤腿捋上来,我给你热敷下,然后上点药,膝盖就不那么痛了。”他方才走过来时姿势都有些不大对,膝盖大约是伤着了。
“不用,爷没什么事儿。”
“真没事儿?”
苏培盛见年主子目光看向自己,立即把头低到不能再低。
“爷算是怕了你了。”
苏培盛一听四爷的意思,马上跪在地上把四爷的靴子脱下来,四爷卷起裤腿给自家女人审视,不意外的听到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苏公公带人出去吧,这儿有我伺候皇上就成。”
苏培盛一听就知道年主子这是要冲主子爷耍小性子呢,连忙应承道:“喳,奴才这就打发人出去。”自打先帝驾崩,主子爷是近乎自虐般的守孝,一开始不大理解,可细想下来也能想通。德妃拒不当太后还有篡位谣言已经传的满城风雨,主子爷能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手段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