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听见耳边轻脆的鸟叫,年玉岚缓缓睁开眼睛,身旁的位置却没了四爷的身影,换成了她的小福沛。
“阿娘,沛沛等你好久了。”
年玉岚伸手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宠溺道:“你怎么醒的这么早啊?”
“因为沛沛太高兴了!”小家伙说罢还亲了亲额娘的脸,亲完却害羞的捂住脸。
“你这个小淘气呀!阿玛呢?”
小胖子想了想道:“阿玛换了朝服,出去了。”
年玉岚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是她糊涂了,今日是元旦,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三大节庆之一,他不仅要接受朝贺还要举行筵席的。
“皇上说会尽早回来,叫娘娘不必挂心。”
年玉岚看着小满,佯装不满道:“你这丫头也学坏了,净学着揶揄你主子?”
小满笑道:“娘娘可别冤枉人,方才那是皇上原话,奴婢不过按着复述了一遍。”
小胖子本就因为太兴奋一晚没睡好,这下看额娘醒来,他却很快又睡着了,还小猪一样打起了小呼噜。
“小满,你去把福宜叫来。”昨日几个孩子里就没和他好好说说话,她心中实在愧疚。
小满有些为难道:“娘娘,奴婢刚去看过了,七阿哥还睡着呢。”七阿哥这些时候实在长大了不少,好几次叫她心疼的落泪。
年玉岚打开怀表看了眼,语带担忧道:“他向来起得早,怎么今日睡得这般久?是不是昨夜跑出去着凉了?”数九寒天里跑出去,又是个小孩子,昨日该叫人拦着的。
小满见主子忧虑的模样,只得老实交代道:“七阿哥昨日喝了一整坛桂花酿,许是醉了才一直没醒。”
年玉岚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小满,福宜一人喝了一整坛桂花酿?虽然那酒度数不高,可一个小孩子也不能这么喝啊。
“御医可去瞧过了?”
“娘娘放心吧,太医说没有大碍,就是会睡的久些。”
年玉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道:“小满,你扶我起来梳洗,我去瞧瞧福宜。”她醒来后并未感到身上有什么脏污,可见小满她们照料的很好。既是醒了,她突然很想上妆打扮,总不能浪费了白活一回。
小满见主子态度坚持,只得扶着起来。
年玉岚许久未下床过,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走上几步,小姑娘一进来就见额娘这副模样,立即放下手上的东西过去扶着。
“额娘怎么就起来了?我端了热茶,后边还有粥饭,御医说过两日起身才好。”
年玉岚扶着女儿的肩,道:“额娘谢谢宁儿了,病了这么久,我想出去看看。”
小姑娘想起自己小时候种痘不能外出的苦闷经历,轻轻点了头,额娘这段时日恐怕更难受。
还有额娘大概也想去看福宜吧,她一早就去看过那小家伙了,睡的小猪一样,捏他的脸都毫无反应。
年玉岚看着镜中的人,突然闭上了眼睛,她是真不想承认镜中瘦的脱了相的女人是自己,任她自己看着都觉得难看得紧。
小姑娘看着额娘乌黑的长发,自告奋勇道:“我给额娘梳头吧!福沛的头就是我梳的呢。”
年玉岚笑着拒绝女儿道:“额娘这把年纪可不适合那种包包头。”虽然福沛梳起来还挺可爱的。
小姑娘听着额娘的调笑,撒娇道:“我可以学嘛,额娘以后可以教我。”她还有许多东西要向额娘学呢,最重要的是额娘活着。
年玉岚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她从小就有专门梳头的丫鬟,其实也只会梳包包头和编辫子,她已经把毕生所学的梳头技艺都传给女儿了,更多的,她实在教不了。
福沛隐约听见额娘和姐姐说话,也挣扎着醒了来,揉了揉眼睛喊了声“阿娘”。
“哎呀,我们的包包醒了呀。”
听见姐姐的调笑,福沛跳下床扑进额娘怀里,问:“阿娘,包包头是谁啊?”怎么姐姐的意思好像是在说他?
年玉岚摸着儿子梳成两团包包的头发笑而不语,福沛马上明白了这是姐姐新给自己起的绰号,虽然“包包头”还挺好听的,不过绝不能助长姐姐给自己起绰号的风气,万一以后起个难听的怎么办?
福沛装作大人语气道:“你这个妞妞呀,本阿哥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下不为例。”
可爱的小模样把寝殿内一众人都逗笑了,年玉岚突然想起了福慧便问道:“六十呢?”
小姑娘回道:“六十被阿玛带走了,不过他一早就来看过额娘了。”阿玛似乎特别喜欢六十,到哪儿都要带着。
年玉岚想着四爷对六十的偏爱,一时不知是喜是忧。
“你们不也该去太后皇后处请安?”
小姑娘浅笑着道:“额娘放心吧,这些阿玛都安排好了。”
许久没有走出过寝殿,她几乎忘了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感觉,虽是寒冷的冬日,叫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可她依然欢喜。
“喵呜~嗷呜~”
年玉岚看着几只猫儿心情大好,俯下身摸了摸它们的头,小猫儿们就叫得更欢了。
不过年玉岚很快发现小猫儿们是围着福沛转的,只有雪球乖乖蹭着她撒娇。
“不就是想要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