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哥哥和舅舅说的起兴,福慧不动声色的悄然离开。
他一直想见一见那位“故人”,可从前来的时候,总是不得方便,今日终于能如愿以偿了。
桃月一路低头跟着,心中虽有疑惑,可小主子身上散发出的黯然叫她不敢多问一句。
终于到了一座大门虚掩着的院子,里头传来沙沙的扫地声。
“你去把院子里打扫的人引走,半个时辰内不要回来。”
桃月应道:“是......奴婢会努力的。”引走不难,可她怎么拖住人家半个时辰啊?阿哥今日神神秘秘的,当真是奇怪。
感觉小主子的眼神扫向自己,桃月咬咬牙,保证道:“奴婢一定完成任务,拖她一个时辰。”
福慧满意道:“等回宫,赏你一个月的糖蒸酥酪。”这个侍女有点奇怪,相比赏赐她金银,好像赏她吃食让她更激动。
桃月闻言喜道:“谢阿哥赏赐,奴婢一定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
福慧忍不住蹙起了眉头,压低声音道:“女孩子说话不要这么粗俗,爷知道你的忠心。”
桃月方才一说出口就后悔了,她伺候的这小主子年纪虽小,可却是个爱读书的风雅人物,赶紧认错道:“奴婢谨遵阿哥教诲,改掉粗俗的毛病。”
福慧隐在竹林后,见桃月和那婆婆走出来,便疾步入了院子。
院子中央的玉兰被打理的极好,虽是过了花期,却依然枝繁叶茂,可奇怪的是那棵玉兰旁,还种着棵翠竹,这样的搭配看起来很是奇怪,可福慧却隐隐有种预感。
慧嘉恐怕就在那翠竹处,一旁的玉兰是额娘。
原来,额娘以这种方式陪伴着慧嘉。
茂林修竹,谦谦君子,正是额娘对他们的期许。
桃月在外头费尽脑汁的和人家硬聊,幸好负责打理的常婆婆一听说她是伺候阿哥的侍女,原本客气的态度又增添了两分和蔼。
“婆婆你打扫的可真用心,皇贵妃娘娘的院子都许多年没住过了,可看起来像是主人刚出门,还会再回来一样。”
常婆婆一听桃月的话,心头不由生出许多感慨,道:“皇贵妃娘娘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的院子交给旁人打理我也不放心,前几年还回来住过一晚,就是为一晚,我的功夫也就没白费。小姐的卧房我每日都开窗通气,采摘新鲜的花儿薰屋子......”
“慧嘉,你,我......”福慧胸中有万千话,可他发现自己居然一句都说不出。
好像怎么称呼慧嘉都不对,他想要谢谢慧嘉,可慧嘉明明也是他,但他又不算原本的慧嘉......
这一切像是个无解的结,幸好如今的局面并不算坏。
福宜转头看向福慧原本的位置,却不见了人。
问了下人才知福慧早就出去了。
“你怎么不早提醒我?”
屯多阿克敦有些委屈道:“奴才看主子和年大爷聊得高兴,就没敢打扰。”其实是八阿哥走的时候特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有敲打的意思,叫他不要多话。
“你还有理了?六十丢了怎么办?”
屯多阿克敦很想说句:“阿哥你想多了!”可他却不敢这么直接顶撞主子,尤其七阿哥不怒自威的模样,有时候跟皇帝神似得很,他看一眼就忍不住腿软。
福宜在年家逮着人就问,可就是没人看见福慧究竟去哪儿了?索性先去额娘的住处看看,福慧要是逛园子,应是对那里最有兴趣。
“福慧,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福慧的沉思,抬眼看见哥哥走过来,福慧背身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强自收敛了情绪。
福宜看见弟弟的动作觉得甚是奇怪,离近了发现福慧眼角发红,心中更是疑惑道:“六十,你这是怎么了?我与舅舅聊了一半就发现你不见了踪影。”
“我没什么的,就是方才眼睛不小心进了虫子,有些疼。”
“这样啊,那我给你吹吹就好了,千万不能揉,会弄坏眼睛的。”
福慧见哥哥皱着眉头又一副额娘的口吻,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不用了,那小虫子好像已经出来了。”
“那好吧。对了,你还没回答我,一个人在这儿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我只是听说这是额娘以前住过的地方,所以过来看看。”他的撒谎应该可以被原谅吧,毕竟实情实在不能说。
福宜是不大相信只是这个理由,不过弟弟既然这样说,他也不能让福慧下不来台,便半是抱怨道:“那你该叫我一起呀,居然学会单独行动了!”
福慧只得说出那句不太有诚意的保证道:“下次一定。”
“走吧,福沛又改了想法,说想去酒楼用膳。”
“可舅舅不是已经叫人去请厨娘和买鱼了吗?怎么好端端的又改了?”
福宜一脸无奈道:“福沛那个家伙,一会儿一个主意,你又不是不知道,偏偏大舅舅就是宠着他。说买来的鱼先养起来,等福沛下回来再吃。”
“那好吧。”
两兄弟去找舅舅汇合,福宜想起福沛刚才的作为,忍不住吐槽道:“六十你一会儿说说福沛,他都那么沉了,能不能别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