弊和穷人作弊。”
“作弊......还分穷人和富人?”
“自然要分。以富人来说,他们拥有丰厚的财力和社会关系,可先贿赂主考官,在考试前已经探得题目,有充裕的准备时间,再请高手润色一番,想得低分都难呐;还可在考卷上做下暗号,以便内外勾连,不过这个法子到了宋朝就没什么用处了,宋朝采取了‘糊名’,还找专人统一抄写考生所书答案,就是为了防止认出字迹和暗号导致的舞弊。除此外,富人惯常使用的还有替考的法子,替考又分为两种:一是真正考生不出现在考场中,完全由替考者冒名答卷;另一种是真正考生与替考者同时进入考场,在考题上互相写下对方的名字。”
“朝廷跟舞弊者的斗智斗勇还挺有趣的,那历史上有什么著名的替考者吗?”
“当然有,以唐代为例,其最出名的枪手当属大诗人,大词人温庭筠,后来因为他替考的名气太大,唐宣宗大中十二年的会试,主考官一看温庭筠这小子又来了,不由戒心大起,有手下小吏建议直接把温庭筠赶出考场,可温庭筠又没真的留下什么把柄,考官最后想出了个法子:干脆将温庭筠安排在了他办公的门口,就近看管着。”
“那这回他一定没有成功帮人作弊吧?”
年希尧笑着摇头道:“那场会试,温庭筠依然帮助八人完成了考卷。”
兄弟三个惊愕之余,嘀嘀咕咕开始讨论如何在考官眼皮子底下帮人作弊,可推论了一圈都觉得不大可能,也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头脑不如温大诗人聪明吧。
只是没想到,写“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梧桐树,三更雨,不道离情正苦,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的温庭筠,居然还有做枪手的一面,还是厉害到匪夷所思的程度。
“大舅舅,你继续讲,穷人会怎么作弊啊?”
“古往今来是有不少寒门出贵子的例子,可这只是极其微小的一部分,更多的人一次次失败,就不免会走上歧途。穷人作弊的法子比之富人更多样,也更生活化。只说夹带,就有将小抄放在食盒夹层,放在掏空的馒头和糕点里,还有将蜡烛的内部掏空,放置完小抄后,再用蜡油封平就看起来和一般蜡烛无异了。”其实冯梦龙的《古今谭概》里还记载过更奇葩的,比如藏与那不可描述处,只是实在不便跟可爱的小外甥们说。
福宜被惊得砸吧了几下嘴,追问道:“人们的想象力还真是丰富,除了夹带,还有别的法子吗?”
“还有飞鸽和墨鱼汁的法子。飞鸽是用人为训练好的鸽子,先放置在考场中,待考卷发放后,作弊考生将试题偷偷藏于鸽子身上,鸽子带去给高手答题后,再将答案传回。墨鱼汁是将内容抄写与衣裳和人的皮肤之上,而后抹上泥巴,等到达考场后搓掉泥巴,字迹就会神奇的显现出来了。不消多久,墨鱼汁书写的文字还会渐渐褪色,作弊的证据不用处理就自然消失了。”
这般富有想象力的作弊法子叫兄弟三个都很是惊诧,能想出墨鱼汁的法子,家里大概有出海打渔的亲戚吧?他们是皇家阿哥,都不大见过这种奇怪的鱼。
福沛眨了眨眼睛,本想用故事催眠的他,困意全无。
“大舅舅,科举真的这么难嘛?二舅舅和年熙哥哥不都考上啦?”可光看这作弊手段,都把人逼成什么样儿了?
福宜伸手拍了拍福沛的脑袋瓜,语重心长道:“傻沛沛,你的脑子不要那么简单好不好?穷人和富人从小的师傅和接触的书籍能一样吗?就像咱们的师傅,无一不是进士。”
“你说错了,大舅舅就不是进士。”
福宜咽了咽口水,主动为自家大舅舅开脱道:“大舅舅那是奇才,他是不想考科举,不是考不上。”大舅舅这种独一无二的人才,要他说比什么状元探花分量重多了。他要是皇帝,就得重新考虑对大舅舅的任用,这么奇特的人才,一定要发挥作用嘛。
年希尧掩面喝了盏茶,大外甥这么维护他,弄得他都不好意思说,科举他也考过,是真的没考上啊。
一开始做官是靠着父亲的关系,如今官越做越大,背倚着的是皇帝妹夫。
科举这东西,他是真不擅长。
而他所擅长的东西,在多数人看来都是无用之学,也不知是他生错了时代,还是他本身太过格格不入。
这世上能理解他的人,除却几个好友,就只有小妹。
“也是啊,大舅舅的才华一定能拿个状元,只是他不愿意罢了。”福沛对自家大舅舅十分有信心道。
年希尧被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强行岔开话题道:“大舅舅出去走走,你们自己玩儿吧。”
养心殿里,苏培盛正绘声绘色转述着舅甥几个的交谈,四爷一开始还能一本正经的继续批折子,听到后头也有些绷不住,干脆歇歇喝盏茶。
年希尧这个当舅舅的,明明一把年纪了,可就是能与几个小不点玩儿在一起,也算是本事了。
“去......把国舅爷叫来。”他倒要跟年希尧好好聊聊,是怎么知道这些个作弊之法?
眼下正缺个监察,也不知他乐不乐意干?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