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库。”
福沛接过小哥递来的茶,咕嘟咕嘟几口就全部喝完。
“还要不要?”
福沛用力点着脑袋,又喝了一杯才罢休。
“你刚才说要去哪儿?”
“出宫......去外祖家!外祖好像快要死了。”说到“死”,福沛眼里裹着泪水,又满是迷惘。
他只在书里读到过人死去,现在是外祖父要死去了吗?那个会亲切叫他“小沛儿”的老人家。
“额娘已经去了吗?”
“是,阿玛陪额娘先去了,姐姐在照顾珺儿和瑜儿。”
听到额娘有阿玛陪着,福慧稍稍松了口气,利落穿好棉袜和靴子,兄弟三个便一齐上了马车。
深宫的夜晚静谧无比,只有车轮压在积雪上“嘎吱嘎吱”声延续不断。
“小哥,抱抱沛沛好不好?”小胖子说的是问句,可已经一头扎进了福沛怀里。
福宜今日也没有心情嘲讽弟弟,看着福慧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还怜惜的抚摸了两把。
“沛沛别怕,人都会有这一日的。”
“才不要!沛沛不许你们死!”小家伙的情绪一时激动起来。
福慧伸手捏了捏弟弟胖嘟嘟的小脸,感叹道:“真是个小孩子呀!”
福宜觉得弟弟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透着古怪,也伸手拍了拍福慧的脑袋:“别装大人,你也是小孩子,我比你们都大,要死也轮不着你们先来。”
这话不知怎么刺激了福沛,小家伙从呜咽着慢慢变成了嚎啕大哭。
“沛沛乖,是小哥和哥哥说错话了,我们都不会死,就算死了也能重新投胎再做兄弟。”他怀里这个胖娃娃曾是他们兄弟姐妹中生命最短暂的一个,好像是一生下来就没了呼吸,阿玛为了给他名正言顺留下名字,便对外说是活了两个时辰才没有的。
他也是被额娘辛苦孕育,可若没有阿玛坚持留下名字,后人便不会记得他,享用不到祭祀,如同孤魂野鬼。
“呜呜......沛沛喜欢你们,都......都不许死。”
本该与黑夜一同沉睡的年府,无数盏灯被点燃,明亮如同流星划过的瞬间。
帝妃驾临的消息,让年府上下震惊又欣慰。
“祖父,是小姑姑回来了,还有皇上也一起来了。”
床榻上须发皆白的老人早已经陷入昏迷,下人的一再催促,年熙不得不起身去外候迎。
年玉岚看见侄儿,问话的声音止不住颤抖:“年熙......如何了?”她怕听到说晚了,所以连问都不敢问的太清晰。
“小姑姑,外祖父还等着你。”
“我就知道!爹爹......最疼我了。”
看着往日里尊贵聪慧的皇贵妃娘娘欣喜若孩童一般,年熙心中大痛。
十几年前的时光仿佛流转在眼前,他幼时不得不与慈爱的生母死别,与一心为功成名就的父亲生离。
他得祖父养育教导方才长大成人,科举仕途一路平坦顺畅,不比父亲任何一个儿子差。
和小姑姑一同在外祖父膝下长大的时光,是他一生最幸福的时候。
年希尧见妹妹进来,忙敛了情绪将床榻旁的位置让出。
“妹妹,一会儿他老人家若还能醒来,记着不要掉眼泪,他最喜欢看你笑。”
“我记住了,哥哥。”
年熙望着漫天飞雪,苦笑一声,这鹅毛一般的大雪像是赶着来送行一般,只是最该来的那个人不在。
四爷看着青年人单薄的身形,忍不住出言宽慰:“往后还有你小姑姑和朕这个姑丈帮衬,你不会是一个人。”他是看着年熙长大,就像是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当初他简直羡慕极了年羹尧有这样天资聪颖的儿子,最难得他身上还有魏晋名士林下之风,后来福宜兄弟几个陆续出生长大,他才算省的去艳羡旁人。
“年熙谢过姑丈教导培育之恩。”仔细说来,连眼前这位皇帝姑丈待他的爱护教导都比他的生父更多。这些年他一直告诫自己不去计较,可祖父病重垂危多日,他却连一封家书都没捎回来过。他也是在朝为官,因为沙俄的介入和严冬降临,战事将会休停相当长时间,他也并不是没有空闲呐!
不知过了多久,卧房的门被从里打开,四爷看着走出来的人,立即起身上前将人揽在怀中。在永寿宫初得到消息时,她整个人简直像失了魂魄,千万不能出什么事。
“皇上,我父亲想见见你,还请莫嫌病中人晦气。”皇上乃万金之躯,她这般要求若给旁人听见简直是忤逆大不敬了。
“朕也正想见见岳丈大人,叙叙翁婿之谊。”
看着四爷没有丝毫犹豫的进去,年玉岚面上露出一个惨白的笑。
如今这般已是最好的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