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微熹时,小姑娘就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梳妆打扮好去太后处辞别。
“外头不比家里,皇玛嬷昨日叫马佳嬷嬷给你准备了一箱药品,万一有个头疼外伤的,也用得上。”
“是,皇玛嬷也要保重,福宁这就告辞了。”
“去吧。”
听说福沛还未醒来,小姑娘暗暗松了口气,将信交给了门口的鱼肠。
“鱼肠,你好好陪着九阿哥,等我回来一定好好赏你。”
“四公主放心。”
半夏看主子压抑不住上扬的嘴角,心中也有些激动。
她一直过得算比家中姐妹自由,可以和父兄们一起骑马射箭,可也没出过远门,这回可以跟着四公主出去长长见识了。
正要登上去圆明园的马车,小姑娘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半夏道:“半夏,我估摸着最早也得两日后才能出发,你就别跟我回圆明园了,回你自己家一趟,跟家里人道个别。”
半夏心里很是激动,可又有些犹豫:“没有皇上的旨意,奴婢不好私自回家吧?”
“我会跟阿玛说的,你放心吧,这回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理应和家里人说一声。”
“奴婢谢公主恩典!”额娘平日里大大咧咧,可要是这么走了不说一声,恐怕会牵挂她。
小姑娘到九州清晏殿时,正巧遇见皇帝出来。
“儿臣给汗阿玛请安。”
“这么早过来,可用膳了?”
“还未曾。”
“就知道你要来,你额娘正等着你。”
小姑娘呆呆摸了下自己的发髻,又被阿玛呼啦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乱。
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年玉岚见女儿来也很高兴,招呼道:“快来用膳吧,都快凉了。”
小姑娘看着一桌未动过的膳食,奇道:“额娘,阿玛没有用吗?”
“他这几日胃口不佳,只喝了粥。”
“阿玛没事吧?太医有说什么吗?”
“没什么事,等暑气过去就好了,你阿玛年年夏日都是这样。”
“嗯,那我就放心啦。”
母女俩用了膳,龙凤胎姐弟也醒来,不过正饿着肚子,福珺也不闹腾,乖乖吃着鱼泥和糊糊。
“你阿玛的意思,怕你一个人路上太寂寞,打算让张廷玉府上的二小姐陪你一道去,你应是见过的?”
“哦,记得是个挺文静的姑娘,那就她吧。”
“这回终于高兴了吧?”
“嗯,可是不知道能不能寻着弟弟,他还说过许会出海呢。”
“放心,马上就是台风季,不宜出海。额娘今日就给他去封信,约好地方等你。”
小姑娘眉头舒展看,笑着撒娇道:“那就再好不过了,谢谢额娘。”
两日后,临到离别时,小姑娘生出许多不舍的惆怅,亲了亲弟弟妹妹,又像幼时一般依偎在额娘怀里。
四爷在旁大渠道:“真不舍得走,那阿玛就收回成命。”
“不要,我还是想出去看看的。”
四爷伸手想要摸摸女儿的头,最后落在肩上,温声道:“和六十相互照应,玩够了记得回来。”
“女儿知道,阿玛额娘保重,瑜儿珺儿健康长大。”
福珺原本还乖乖被乳母抱着,见姐姐要上马车却不淡定了,挣扎着下来就要跑过去。
“姐姐!一起玩儿!”
小姑娘转身抱住妹妹安抚道:“妹妹乖,姐姐要去很远的地方,不能带你去。”
“要去!”
乳母只得抱住小公主,福宁这才登上马车,渐行渐远。
“哇啊……姐姐……不带珺珺……”
福珺的眼泪一下就布满整张脸,委屈的回头看着皇帝爹和额娘。
年玉岚正和小儿子说着话儿,还是四爷接手了自家姑娘,哄道:“等你长大些,阿玛也带你出去,不哭了。”
“父父……呜呜呜……”
“珺儿乖,这个给你。”
福珺看着挂着紫色络子的龙佩,伸手接了过来,她喜欢紫色的。
“皇上又给她。”四爷身上的配饰都是顶级的羊脂玉或碧玺等物,福珺每哭一回就得一块,小丫头屋里都放了几十个了,昨儿还见她拿着两个互相敲着玩儿,就为听个声音。
倒不是负担不起,只是这些天地造化的美玉,不该沦落到被小孩子无意间毁掉。
“她不哭就成,这么小的孩子易哭坏嗓子。”
年玉岚只得吩咐小满:“一会儿格格睡了就给她换成普通翡翠,那个声音更清亮,反正她也瞧不出好坏。”
“是,奴婢这就去库房找几块翡翠,也打上紫色络子。”
四爷见状调侃道:“珺儿,瞧瞧你额娘多么勤俭持家!”
年玉岚看了眼父女俩,颇有些无奈。也就是生在皇家,见惯了好东西,才这么不知珍惜。
畅春园里,福沛一醒来冷着脸色,去院子里开始打拳。
眼见半个多时辰过去,已经出了一身汗,却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鱼肠跟着已有一段时间,自然猜得出这位阿哥是在闹什么脾气,可谁也没有破解之法啊。
很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