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宜,去跟你额娘请安,一会儿在这儿用膳。”
“是,儿臣先行告退。”
兄弟俩牵着手往后殿走去,福沛报喜鸟一样先跑进殿内,喊着哥哥回来了。
“额娘,福宜回来了。”福宜利落行了个大礼,跪在地上笑得眉眼弯弯看着自家额娘。
年玉岚起身扶起儿子,细细打量了一番,浅笑着道:“额娘的福宜长高了,晒黑了些,看起来更结实了。”
“额娘,黑不好看吗?我捂捂就会白回来的。”他觉得黑一点很男人呀,不过阿玛和六十他们都挺白的,福沛也是个白胖子。
“白一些黑一些都无所谓,没有晒伤就好。”
提起这个,福宜突然乐了,坐在一旁榻上说起趣事:“幸好额娘给了我那个瓶子里的药膏涂脸,他们好些人都晒脱皮了,简直丑死了,还问我为什么好好的?”
“早知该多给你准备几瓶,好分给别人。”
“他们本来就野猴子一样,才不要浪费额娘的东西。”有几个蒙古王公家的还笑他小白脸,被晒成癞□□也活该。
“你这小家伙,怎么能那么说人家?”
“额娘你没见过,阿玛给和惠公主指婚的那个多尔济塞布腾,就是个黑胖子,依我看是不怎么样。”
年玉岚看着儿子脸上生动的表情,伸手刮了刮小家伙挺翘的鼻梁,嘱咐说:“小孩子不要胡说,尤其别当着你十三叔,有的人或许相貌不佳,但才华出众呢,切不可以貌取人。”
“那个家伙就算不吧,我是没看出有什么才华,作风不正倒是真的。”
“作风不正?他做什么事惹你讨厌了?”
福宜小脸一红,赶紧扯开话题,他可说不出那事儿脏额娘的耳朵。
“额娘——”
伴着奶声奶气,福宜见妹妹牵着幼弟跑进来,后边还跟着两只憨态可掬的小团子。
福珺看见自己平日的位子被占据,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松开福瑜的手走到福宜身边,硬生生挤了过去。
福宜自觉有些尴尬,主动起身让给妹妹,可又心有不甘,伸手捏了捏小丫头胖嘟嘟的脸,触感极佳,又忍不住继续揉了两把。
“坏人!”福珺可爱的嘴巴里清晰吐出控诉。
福沛笑成一团,终于有人回来一起承受这小丫头的攻击了。
“看来是不认识哥哥了,那给你的礼物也不必送了。”
福宜命人将带来的礼物搬进来,分发了一圈,就是没有福珺的,福珺倒没有直接开闹,只是粉嘟嘟的脸颊愈发红了。
“哥,这剑你哪儿来的?这么漂亮的刃真是少见。”福沛饶有兴致的把玩手中的剑,剑鞘美丽的纹路中镶着蓝色的宝石,精美至极。
“是车布登紥布送我的,你小心着点儿玩儿,这把剑可是号称削铁如泥。”
“真能削铁如泥?一会儿我去试试。”
“真是个憨憨,别把虎口震碎了。”福沛什么都喜欢尝试,可就算剑够锋利,也要有足够力道才行。
“哼!”看在宝剑和五张白狐皮的份儿上,他这回不计较。
“一会儿就该用午膳了,额娘叫人准备了你爱吃的菜。”
“额娘,一会儿儿子得去圆明园殿用膳,大哥和十六叔他们也在。”
“那就去吧,晚膳再陪额娘。”她以为四爷还会把福宜当小孩子,不会留他呢。
“好,额娘。”
福沛见哥哥走了,立即放下羞耻心,凑到自家额娘跟前,甜甜道:“额娘,你还有沛沛呢!”
“好,快去洗洗你的小脏手。”
“我洗过了额娘,可是墨好难全都弄掉,都是阿玛欺负我!”
“那就别偷懒,好好练字,少惹你阿玛生气。”四爷本身就对审美十分有要求,他自己的字极为漂亮,对丑字的容忍度很低,尤其福沛还是他的亲生儿子。
“唉,给皇帝做儿子好难啊。”哥哥们刚走的时候,他因为心里太悲痛,所以静下心来练了几日,后来就坐不住了,因为钓鱼什么的比练字好玩多了,字可以写清楚不就好了?可阿玛非说他写的字死板,看不出流淌的生气和美感。可字本身不就是死的吗?他真是不懂了。
眼见儿子的包子脸皱成一团,年玉岚忍笑说道:“你以为给农人做儿子就好了?像你这么大年纪都能去田里帮着干农活了。要是不巧遇上天灾,一年的努力就白费了,再有什么匪祸,连性命都没有保障。”
“诶,大哥不是去剿匪了吗?听说杀了快上千人呢。那可真厉害!以后我长大了也要去!”
“福沛,你年纪还小,不要总是喊打喊杀。”
小家伙见额娘难得严肃的神色,也收敛了情绪,认真道:“额娘,我只是觉得杀坏人很厉害,这样可以保护好人不受欺负。”
“那额娘现在给你一条狗,你敢下手去杀了吗?”
福沛本想点头,可看见卧在一旁的造化却突然心软了,这是他从小的朋友和伙伴,要把它的头砍断吗?要把剑刺进它柔软脆弱的腹部吗?即使只是它的同类,他好像也难以下手。
杀了就再也不会动了,很快就会像没有来过一样,彻底消失。
“额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