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钰回头看去,便见王成宗正站在自己身后。
“感觉怎么样?处理的还顺畅吗?”吕钰笑着问道。
王成宗知道吕钰说的是什么,便说道:
“承蒙帝师关照,刺史大人很照顾学生,整理一些卷宗而已,还不算多麻烦的事情。”
吕钰点了点头,他向一侧移了移,说道:
“坐吧!”
王成宗见状,愣了愣,然后便露出笑容,挨着吕钰坐了下去。
“帝师和其他人不一样。”王成宗忽然说道。
“哦?哪里不一样?说来听听!”吕钰好奇的问道。
王成宗想了想,似是在组织措辞,片刻后,他才开口:
“帝师给许多人的感觉是智谋贯彻天地,手段凌厉,仿佛....就仿佛是那三国时期的诸葛孔明与曹操的集合体一般!”
“不过学生却能够感觉得到,帝师其实并不是太喜欢这些事,每每做之,帝师都貌似情绪不佳!
而且帝师对官场之事,能看懂,却不愿为之!对将士之间,没有任何上下级之分,完全当成兄弟来对待,就算是....就算是学生我,帝师也从来没有过轻视之心!”
“就好像....”
王成宗想了想,然后说道:
“就好像帝师仿佛是在以局外人的身份,笑看云起云落一般,性情平淡,可又不得不深陷泥潭。”
“哦?”
听到王成宗的话,吕钰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看向王成宗,笑着说道:
“没想到最懂我的,却是你。”
王成宗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却未言语。
吕钰回过头来,说道:
“怎么说呢,其实我喜欢的生活,是那种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但是现实却是有许多事牵绊着你,让你无法去做!”
“就像我之前和你说的那般,我不喜欢被威胁,所以一旦发生丝毫会对我不利的事情,我脑海就会不自觉的出现几十种甚至上百种的心计,然后自动过滤一些不靠谱的,留下来一些靠谱的法子....这已经成为习惯了,改也改不了了!”
他笑着说道:“说起来,我还是蛮羡慕你的!”
“羡慕我?”
“对啊!至少你暂时不用处于和我同样的位置,不会被那些责任压迫,不会有那么多烦恼扰乱着你啊!”吕钰说道。
王成宗闻言,微微低下了头,脸上微不可查的露出一丝苦笑。
他眼中神色明灭不定,忽然间,他抬起头,看向吕钰,说道:
“帝师,今日学生在整理卷宗时,发现了一个案子,想请教帝师。”
“什么案子?”
王成宗说道:
“说的是一个富商,有两个子嗣,这两个子嗣能力手段均是相差无几,后来这个富商去世了,按理说他的偌大家业,应该由长子继承的。”
“可谁知道,二儿子却勾结外人,把长子给谋害了!因为那二儿子手段强盛,这件事竟是被压了下去,无人敢提及!”
“后来,那个长子的儿子回来了,他发现了自己父亲被杀害的事情,就想要夺回家业,为父亲平反昭雪,帝师你说,那个长子的儿子所做之事对吗?”
王成宗说完,便直接看向吕钰,他的双眼在此时充满了希冀与期待之色。
似乎想从吕钰身上得到满意的答案。
可吕钰此时,却是微微蹙了一下眉头。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王成宗,脑海中某些云里雾里的杂乱线头,在此时,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清晰了下来。
他犹豫了一下,在王成宗的注视下,终是开口:
“这件事,对与错,应看你是站在谁的角度上去考量了。”
“哦?为何帝师不说一切按照大唐律法来处置呢!”王成宗忽然追问道。
吕钰摆了摆手,他站了起来:
“此事就算是一个考题吧,你且仔细思索一番,待这里的事结束后,告诉我你的想法!我会根据你的回答,对你这段时间的表现作出评价。”
说完,吕钰便离开了。
而王成宗,却是双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只见他手上青筋暴露,脸上闪过一丝茫然与厉色....
第二天,吕钰就在香莲叽叽喳喳的叫门声中被吵醒了。
“霪贼,快起来啦!”
“今天要去提亲啦!”
“女婿上门要勤快了啦,快点起来啦!”
听着敲门声与叽叽喳喳的声音不断响起,吕钰真想收拾一遍这个丫头。
他真不知道苗寨那些人,怎么会选这么一个跳脱的丫头当圣姑。
他们是没得人选了吗?
无奈叹息了一口气,吕钰也睡不下去了,穿好衣服,刚打开门,就见香莲在门口跳来跳去,她双手摆动,苗家女孩特有的服饰映衬下,倒真有几分蝴蝶的影子。
“丫头,你应该庆幸今天我是有事求你,否则我非要把你的屁股给你打烂了不可!”
吕钰瞪了香莲一眼,便去用凉水洗了一把脸。
香莲根本就不怕吕钰,就算是吕钰瞪她,她也只是装作没看见,一个劲在吕钰身后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