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简慈此话一出,赵彦行和齐晋异口同声道:“仲端兄慎言!”
齐晋说完还往四周看了看,见确实四处无人,这才松了口气。
赵彦行也说道:“仲端兄,此话可不能随口便说,那元家二娘子我记得下半年才才及笄。”
意思是温简慈说这么个小丫头有母仪天下之相,实在有些夸大了。
温简慈却摇了摇头,便是不说他这个半生不熟的相面之术。端看那个小娘子通身的气质,便不同于寻常闺秀。
事后温简慈也去着意打探了一些元家的事,也从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元家这位小娘子相比兄长元令珩,在京中名声并不显。这么多年似乎一直安分地呆在内宅,像一个面孔模糊的影子。
但若深究起来,元弗唯这些年的内院一直太平,但再未有子息。
而那位据说手段非凡的偏房,似乎也没有掀起什么风浪。
元令珩在外读书后又出仕,世子之位稳坐,这其中恐怕不只是裴家的功劳吧。
所以温简慈听到赵彦行的话也只是摇头笑道:“晋阳长公主设局于淮水鸩杀孙予惠,使孙家痛失一臂时,也不过韶华之龄,元明何必轻看女子?”
晋阳长公主设局时,也才与萧应淮成婚不久。
而孙予惠当时在孙家堪称整个家族的中枢,颇有慧名,且为人机诡,太子一党在此人手中吃过不少亏。
孙予惠的死可谓是让孙家痛入心扉,但这也为之后孙贵妃报复当时的太子妃,牵连了长公主,差点使长公主无子埋下了伏笔。
可无论之后孙贵妃倚仗老皇帝做了什么,晋阳长公主这一手令孙家很长一段时间无力给太子找麻烦倒也是真的。
赵彦行被温简慈的话一哽,语气放缓道:“我不是看轻女子,只是元二娘子毕竟同长公主不一样。”
侯府内院里那些小打小闹,怎及得上皇权争夺来的血雨腥风,那可是稍有差池便会万劫不复的事。
怕他二人再起争执,齐晋便急忙劝解道:“既如此,王爷內宅清净,干脆告知德妃娘娘,让她同陛下请旨,将这位小娘子聘为侧妃,也未尝不可啊。”
反正元二娘子虽是元家嫡女,但燕玄澈毕竟是天潢贵胄,做楚王侧妃倒也不算委屈了她。况且如果燕玄澈所谋之事能成,那她的身份也会随之水涨船高。
倘若温简慈说的是真的,那燕玄澈身边便再添一助力。
就算是温简慈看错了,裴家和元令珩都看重这位小娘子,娶了她也是无形之中为燕玄澈增加了筹码。
齐晋觉得这就是一个两全之法,反正天家多妻妾,瞧着楚王妃也是个大度之人,应当不会容不下才是。
他想的倒是很好,但温简慈却再次出声反对道:“不可。”
“子见细想,联姻乃是要结两姓之好。若王爷此时未有正妃,此计倒是可行。聘为侧妃,若元家裴家怜惜元二娘子,岂非多生了事端?”
毕竟说得再好听,侧妃也是妾室。若是元裴两家不满侧妃之位,觉得燕玄澈强娶自家小娘子为妾室,那就不是联姻而是在结仇了。
这元二娘子瞧着也不像省油的灯,若到时正当关键时刻,燕玄澈后院起火,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好了。”一直未出声的燕玄澈看这两人还要争执,干脆出声打断:“此事再议吧。”
见他都发话了,温简慈和齐晋便不好再为了此事纠缠。左右元二娘子还有半年才及笄,倒也还能再看看。
于是三人又转开话题说起朝中别的事来了。
而此时正在郑家做客的元妙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给惦记上了。
那日婚宴上,高夫人说有空让她来玩原来不是一句客套话,回去后不久便给元妙仪下了帖子。
既然是舅母的娘家嫂嫂,自然同元妙仪也沾了和转折亲,帖子都下了,元妙仪自然是推脱不掉的。
郑家有一小女儿名叫郑绾,那日在福田庄里元妙仪借用的正是人家的身份。
郑绾是郑家最小的女儿,只比元妙仪小了两个月,见人不语时便自带三分笑意,一双眼眸弯起来时如天边新月一般。
她肤白如瓷,螓首蛾眉,是一位极娇俏的美人。
郑绾
她拉着元妙仪到她的闺房中与她一起编络子,而元妙仪在此道上可是下过苦功的。
郑绾见元妙仪会打盛京中时下最流行的双线五福结便缠着元妙仪教她:“你的手可真巧,这结如此繁复,我练了许多次也不得要领。”
元妙仪倒是挺喜欢郑绾的,她纯挚可爱,元妙仪见她倒真像自己的小妹妹似的。
她听了郑绾这话笑道:“这结没什么难的,只是要十二分细心才是,你若是想学,我教你便是。”
郑绾虽然在家中最小也最得宠,但上头的兄长忙着正事,没空带着她玩。两个姐姐都已经出嫁了,也不能时时回来看她。
元妙仪虽然看上去极守规矩,但却并不古板,说话做事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柔,正合没有玩伴的郑绾的心意。
两人一边编着络子一边谈天,到了晚上时郑绾还不想放元妙仪走,说让她在自己家中住上一夜。
元妙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