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燕,女子的及笄礼和男子的冠礼一样,都标志着这个人自此成了一个大人。
元令珩及冠的时候,还未出孝期,便不能操办,不过元令珩也不在意这个。
可他虽不在意自己的冠礼,却分外看中妹妹的及笄礼。
元令珩再三捋了遍自己的行程,确定了自己挤不出时间来参加妹妹的笄礼之后,便更是愧疚。
于是便又是一箱一箱的好东西往元妙仪的院子里送,还有一株元令珩令人千辛万苦找来的翠盖荷的春兰。
元妙仪将它养在了萧云樾送的那株文心兰旁边,一起悉心照顾着。
太夫人场面上的功夫向来不会出错,元妙仪笄礼上要用的一应费,都是走的侯府的公账。
左右侯府现在只有四个正头主子,元弗唯成日里喝酒,元姝容又尚且还小,侯府的开支倒是也不大。
说到元姝容,她毕竟还小,柳殊棠都已经去了松梅观,元妙仪没想着对个孩子做什么。
只是府中没个主母,太夫人又推说自己年纪大了,精力不济,便只能将元姝容放在秦氏那儿了。
左右元弗唯也不能再有孩子了,秦氏也不可能离开侯府,便当是让两人做个伴也好。
况且秦氏这人虽然不太聪明,但比起柳殊棠来说,还能说得上是善良。
果然不出元妙仪所料,这些时日,秦氏将元姝容照顾得不错。
元姝容虽然还小,但也知道母亲定是犯下了大错才被送走的,是以这些时日总有些怯怯的。
将她送到秦姨娘那儿之后,这些时日,听崔嬷嬷说是,比前些时日蔫蔫的样子好多了。
今日是正日子,元妙仪觉得自己只睡了几个时辰,便被崔嬷嬷叫起来摆弄了。
她半闭着眼睛,想到了此事便叮嘱崔嬷嬷道:“记得将秦姨娘那边的份例多加一些,别让前院的人糊弄过去。”
这些时日,她帮着太夫人分担了一些府中的庶务,账房那边自然是说得上话的。
崔嬷嬷一边应了声好,一边替元妙仪上了个淡淡的妆道:“好,奴婢记下了,姑娘别说话了。”
今日要仪式少说都要大半天,先头还要主宾给元妙仪梳发,崔嬷嬷就只给她绾了个小纂,好让她能方便用早膳。
昨日太夫人勒令元弗唯今日必须出现,同她一起接待宾客,所以昨日亲自上门将元弗唯的酒坛子全都收了。
元妙仪听了也不在意,元弗唯来不来都行,反正京中众人都知道元弗唯什么德性,他不来也不会有人疑心元妙仪在府中不够份量。
但太夫人在元弗唯心中积威甚重,昨日在他院中发了通火后,元弗唯今日还真爬起来了。
这会儿她正用着早膳,菘蓝便来报说:“姑娘,玉小娘子来了。”
元妙仪邀了玉奉舒来做她笄礼上的赞者,郑绾便自告奋勇的要来给元妙仪做有司。
元妙仪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这会儿已经全亮了起来,但时辰还早。玉奉舒走进来的时候,元妙仪还笑着问她,要不要一起用些。
玉奉舒今日起得也不比元妙仪晚,这会儿自然已经是用过早膳了的。
说起来这还是新平伯府后,两人
因着笄礼的仪式,元妙仪此时只着了素衣单衫。她眉如远山,唇色浅淡,别有一番姝静之美。
这几日玉奉舒也没少看周窈的笑话,只是事到如今,她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元妙仪见她脸色似乎有有异的样子,便让房中伺候的人先下去了才问道:“怎么了奉舒?”
玉奉舒也不知道自己为何
见屋内只剩下她们两人之后,玉奉舒才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妙仪,周家,是不是……”
她话未说尽,可元妙仪已经明白了她想问的是什么。
说来玉奉舒也不算迟钝,近日里朝堂上风波渐起,临安伯近日里说是沉疴难起,已经好几日见不到人了。
可元妙仪却觉得,临安伯应该是借病正在找他的好亲家商量对策。
她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望着玉奉舒的眼睛,缓缓点了点头。
玉奉舒虽然不知周家到底做了何事,惹得天子如此震怒,可她也知道,周家即将要大祸临头了。
于是她便有些疑惑地问道:“那周窈还?新平伯府知道吗?”
元妙仪站起身来,捋了捋垂着的头发道:“临安伯应当是知道的,但周窈不知。”
说完她又看着玉奉舒轻轻笑了一下道:“毕竟周窈觉得,她还有个做郡王的外祖父呢。”
玉奉舒听了心中大骇,元妙仪这意思是天子竟有翦除安平郡王之意了。
正当此时,外面崔嬷嬷禀报道:“姑娘,舅太太和郑小娘子都已经到了。”
郑云玉是今日笄礼的主宾,她都到了,那便是笄礼快要开始了。
元妙仪前世已经行过一次笄礼,对这套流程已然十分熟悉了,所以不觉有何紧张,她反过来镇定地安抚玉奉舒道:“此事虽大,但是应当同玉家无关,你只做壁上观便是了。”
今日是元妙仪的好日子,玉奉舒便也不想再提此事,替她理了理衣服后便道:“我知道了,你快出去吧,别误了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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