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民乃国之根本。一个强盛的国家,民必强,因此,若想强盛国家,必先强其民心。民心所向,所向披靡。”
苏煜尘说的这件事皇帝已经不怎么记得了,只依稀记得是有这么回事,已然忘记他当初到底是和谁说的这些话。
皇帝心下有些感触。
“没想到,朕这番话,你竟然记了这么多年?”
“父皇之教诲,对儿臣来说犹如瑰宝,莫死不敢忘。”
“好,不亏是朕的儿子,老三,你这段日子的表现,着实让朕刮目相看。”
皇帝坐直了身子,一脸严肃开口,“老三,朕这里有个任务交于你,你可愿接下?”
“父皇尽管吩咐,儿臣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帝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一道密折递给苏煜尘。
“既如此,你便自己看看吧。”
……
苏煜尘并未在御书房里待太久,前后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他便离开了。
离开时,以防有心人探查,苏煜尘还专门去了华清宫一趟。
湘妃见着他,还惊讶了好一会儿。
“怎的这时候来了?可曾用过膳?”她先是一脸惊讶的表情,过后便是欣喜,连忙张罗人给苏煜尘准备吃食。
“儿臣想着许久未看过母妃了,变想着来看看您,听说您前段时间身体不适,现下可好些了?”
“好是好些了,不过为娘这是心病,心病不除,总是好不利索的。”
“母妃有何心病?”
湘妃抬眸看着他,“大抵是上了年纪吧,总想要个孙儿承欢膝下。”
她坐直了身子,认真道:“尘儿,那婳祎公主已经嫁来数月了,怎的还没有好消息传来?可是那婳祎公主身体有哪里不适的?要不把王嬷嬷带回去,给她调养调养身子吧。”
王嬷嬷,也是湘妃的得力干将之一,因为精通药理,颇得湘妃信任。她在平日里便负责湘妃的保养事宜。
“不用了母妃,这种事,急也急不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而且儿子现在主要目的便是建功立业,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教养孩子。”
苏煜尘眼睛都不眨就开始说瞎话。
湘妃不赞同地睨了他一眼。
“孩子哪用你教养,那南宫婳祎莫不是摆设不成。再说了,就算她不会教养孩子,不是还有母妃呢吗?到时候把孩子送进宫里来,母妃帮你养着。”
苏煜尘面上的笑容浅淡了几分。
“不用劳烦母妃,儿臣自己的孩子,自然还是由儿臣教养最好。”
“瞧你这话说的,怎的,怕母妃把人给你教坏了?”
察觉他面色不对,湘妃笑着打了两句哈哈。
“当然不是,只是儿臣不想儿臣的孩儿再如儿臣一般。”
永远活在对父爱的渴望中……
瞬间,湘妃就好像被人捏住了嗓子顿住。
几息之后,她红了眼睛。
“尘儿,你这话,你可是在怪母妃?”
“没有,母妃你别多想。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母妃好好保重身体,儿臣便告退了。”
苏煜尘站起来,礼数周全的给她行了礼后就径直离开了。
湘妃一直注视着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这才忍不住一把抓住了身旁的人。
“容秋,尘儿这是在怪我啊。”
刘嬷嬷刘容秋轻抚着湘妃的后背,闻言轻叹一声,“娘娘,殿下并没有怪您,殿下只是……不想小殿下再重蹈覆辙而已,您别多想了。”
“他真以为本宫在这宫里,当真是安枕无忧吗?也不想想本宫当年为了生下他,遭受了多少的暗害。本宫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否则,这偌大的深宫里,哪里还有我们母子的存活之地?不过是虚无缥缈的父子情罢了,他究竟要因此记恨我到何时啊?”
湘妃绷不住了,不禁大声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抑郁。
刘嬷嬷知晓湘妃的性子,因此只是静静地站立在一旁等着她发泄完毕,这才不慌不忙地收拾湘妃打砸的东西。
湘妃怔怔地坐在原地,表情木然的看着刘嬷嬷将一片狼藉的现场全都收拾干净。
“娘娘,莫生气了,喝口茶润润嗓子吧。”
刘嬷嬷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
兀的,湘妃面上两行清泪就落了下来。
“尘儿啊,我的儿,是为娘害了你啊,若是为娘当初不鬼迷了心窍贪图那不属于自己的位置,你也不必跟着为娘遭受这等厌弃,我的儿,是为娘错了啊。”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泪水顺着脸颊不断往下滴落。
……
华清宫里发生了什么,苏煜尘不知晓,也不想知晓,他催促着驾车的侍卫。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婳祎,想听她说说话,仿佛这样,就能将他心底的阴霾扫去。
而事实证明,婳祎的确有此奇效。
当踏进清竹苑的那一瞬间,他原本满是躁意的心瞬间安静了下来,尤其是听到院内传来的若有若无的笑声时,心情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是本能的,贪图这一时半会儿的静然。
“三皇子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