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三。
雪越下越大了,院中的积雪已经能够将人的脚踝都盖住。负责洒扫的奴才每天光是铲雪都忙个不停。
婳祎在房里待了两天,待不住了。
“唉,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抑郁了。真的好无聊啊。”
“公主,要不奴婢们陪您打牌吧?”
“不打,裤衩子都快输光了,不打不打。”
“那……打麻将?”
“算了算了,天天打,都打腻了。”婳祎依旧摇头。
“那公主您想做什么?”
只见原本躺着的女人弹射起身,笑嘻嘻地说:“要不,我们出去玩吧,听说城南最近新出了个时兴糕点,好好吃的样子,我们去看看呀。”
“不行,这么大的雪,出门,想都不要想。”昕儿严词拒绝。
婳祎:“……”
她有气无力地又往后一瘫,跟没有骨头似的贴在椅子上。
“这不行那不行,干脆让我无聊死得了。明天我就会上头条,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无聊死的人。”
昕儿张张嘴,想说什么。
婳祎立即抬手打断她,生无可恋的语气,“别说了,我不想听,就让我安安静静的,同这个世界,做最后的告别吧。”
昕儿:“……”
片刻之后,实在看不下去她这副样子了,同玉儿蓉儿一商量,这才叹了口气道。
“好啦公主,咱们陪您出门还不行嘛。”
婳祎瞬间满血复活,蹦蹦跳跳地去换衣服。
没一会儿,她就换好了衣服,照例贴上了之前百里笙给她做的人皮面具,然后欢欢喜喜的朝外走去。
然而,才刚走到门口,差一步就能出府了的时候,就瞧见宫里来人了。
没办法,婳祎又只好回了清竹苑。
看了看自己红润的脸色,她赶忙往脸上扑了一层粉,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苍白了几分,这才躺下。
刚躺下,就有人来报宫里来人了。
“请进来吧。”婳祎给玉儿使了个眼色,后者这才朝外喊了一声。
“奴才给三皇子妃请安,三皇子妃吉祥。”
太监走了进来,隔着一道帘子,先给婳祎跪下请了安。
“公公请起吧。公公,如此奔波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婳祎特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带着几分虚弱之感。
“奴才此番前来,是请皇子妃进宫一趟,湘妃娘娘想见您。”
她眉毛一挑,眼中闪过思量。
“哦,原来是母妃想见我啊,既然是母妃召见,作为儿媳,定是要前往的,公公且等着,我马上就……咳咳咳咳……”
婳祎突然呛咳起来,一边咳一边给玉儿狂使眼色。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湘妃召见她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唔,无能去不能去!打死都不能去!
玉儿瞬间接收,上前去给她顺背。
“公主,您这几日受了风寒,大夫嘱咐过您不能再吹风了,况且您这病体未愈,将病气过给了湘妃娘娘怎么办?”
“咳咳咳,玉儿你这话说得在理。公公,母妃乃千金之躯,若是我不小心把病气过给了母妃,那才是真的大罪过了。儿媳宁愿母妃责怪也不愿母妃因儿媳感染了病症。公公,劳你回去告知母妃,儿媳今日实在是不能去,来日等儿媳病好了,定亲自去向母妃请罪,咳咳咳咳……”
说完,她又开始剧烈呛咳起来,看着那叫一个惨烈。
那太监露出一脸为难的表情,想了想,一咬牙道:“奴才不瞒三皇子妃,其实,不是湘妃娘娘要见您,而是……”他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而是湘妃娘娘受了邪祟侵害,必须由皇子妃您帮忙,才能祛除了那邪祟。”
婳祎皱起了眉头,满脸写着不开心。
啧,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要是不去,可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不然,到时候但凡湘妃吃点什么事情,都可以赖在她的头上。
“什么!竟然还有邪祟胆敢加害母妃,公公你稍等,容我换身衣服,立即同你进宫。”
躲不过去了,那就迎面而上吧。
太监被带了出去。
婳祎黑着脸让玉儿替自己梳妆打扮。
穿衣服的时候,想到上回被罚跪小佛堂的事,她想了想,给自己膝盖上和屁股上都垫了点东西。
有句话不是说了嘛,小心使得万年船,防人之心不可无。她这防着点,总是没有坏处的。
然后婳祎就带着玉儿和蓉儿,跟着那太监一起入宫了。
带上玉儿是因为她行事稳重,今日也不知道湘妃见她到底打着什么算盘,谨慎点比较好。
而蓉儿呢,一是因为蓉儿会医术,以防万一,二是也想带蓉儿出来见见世面。毕竟她可是把蓉儿往自己心腹方向培养的。日后少不得要同宫里人打交道。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虽然蓉儿年纪小,但做事细心周到,今日带进宫来,也存了一番考验的心思。
婳祎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着。
很快,她就来到了华清宫。
同她想象的不同今日的华清宫,当真是热闹极了。
而婳祎还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