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院中便响起了太监的痛呼声。
传到皇帝耳中,却让他更是烦躁,直接一把丢开了手里的折子,大喝一声。
“周德全,你出去,把他嘴堵上!”
周德全连忙应了一声,不消一会儿,声音便戛然而止。
直到对方受完杖责周德全这才回来,就看到皇帝捂着额头几乎瘫在了椅子上。
“陛下您怎么了?可要为您宣太医?”
皇帝咬着牙,一副十分苦痛的模样,他抬起头来,静静的看着周德全,声音沙哑道:
“周德全,朕是不是又乱发脾气了?”
周德全眸中闪过一抹动容,跪倒在皇帝身边。
“没有陛下,是奴才们不懂事惹怒了陛下。”
皇帝重重地叹息了一声。
“周德全,朕的头,真的好痛啊。”
周德全仿佛也感同身受起来,眼中也不禁有些湿润,连忙站起来,轻柔的给皇帝按着脑袋。
似乎是疼痛得到缓解,皇帝不由往周德全的方向靠了靠,那双布满红血丝的双眼,缓缓闭上,周身萦绕着一股浓浓的虚弱和无助感。
看着如此模样的皇帝,周德全眸中闪过一抹疼惜,恍惚中好像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那时候陛下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
被当时极为受宠的三皇子推到了湖里,差一点就死了,是他拼尽了全力将他从湖里捞了上来。
当时正值寒冬,两人爬上案后被冻得瑟瑟发抖,当时的陛下也是像今天这个样子,躺在他怀中,彼此依偎着互相取暖。
过了一会儿,皇帝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只见他睁开眼睛,眸中一片清明。
“周德全,那些东西去赏吧。”
“是,老奴等会儿就去安排,陛下,您该用膳了。”
“嗯,传膳吧。”
周德全立即下去安排,不一会儿,宫人们就端着膳食鱼贯而入。
等伺候完皇帝吃饭,周德全这才带着皇帝的赏赐去了徒弟的院子。
那太监本来都以为自己这辈子算是走到头了,没想到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当收到皇帝的赏赐的时候,他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周德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骂了一声。
“看你这出息!以后出去,莫说是我周德全的徒弟了。”
“周公公,小的每见识,您莫同小的一般见识,小的就是,就是觉着开心,小的还以为这辈子只能去冷宫当个杂役太监了呢。”
周德全没忍住笑了出来。
“说什么胡话,你可是我的徒弟,我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冷宫?喏,这是洒家特意去找章太医寻的伤药,你且记着用,早些将伤养好,后头还有更大的福气在等着你呢。”
那小太监忙不迭的应是。
“我瞧着你机灵,才破格将你提拔到身边来,小云子,你可要记得,你头上的主子究竟是谁,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可别忘了。”
周德全语气严肃的说道。
小云子立即举起自己的手指头。
“公公您放心吧,小的省的的,绝对不说一句不该说的。”
周德全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叮嘱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御书房里发生的事后宫所有人都不知道,但都想知道,而这个太监就是一个切入口。
因此,当周德全离开后不久,就有各宫的人去找小云子打探消息。
但无论是谁来问,小云子都只是一句话——他在当值的时候不小心惹怒了陛下受了杖责,至于陛下为什么赏他,他不知道哇。
如此油盐不进之人让后宫众人一阵无语,不过却十分得周德全和皇帝的喜欢。
因此,在他伤好之后重新回归岗位之时,便多得了皇帝的几分器重。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第二天一大早,苏梓安便从良县归了京。
他本来以为会有人前来迎接,等他姿态高昂的来到城门口的时候,却发现,竟然没有一个人,就连他的马车行至城门口时,那守门的小吏更是没眼色,将他的马车给拦了下来。
“放肆,此乃二皇子座驾,你是哪里来的没长眼的狗东西,竟然连二皇子都敢拦!”
苏梓安的侍卫一脚踹翻了那小吏,厉喝一声道。
那小吏被踹得头昏眼花的,听到竟然是二皇子的座驾,连忙跪在地上求饶,额头都磕出血了也不停下。
苏梓安的脸比天上的乌云还要黑,听见小吏的求饶声,只觉得聒噪无比,恨不得立刻将这没长眼睛的小吏的嘴给缝起来。
但这是皇城,他不能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行了,既然认得了便赶紧放行吧,回头耽误了本殿下的要事,你就算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小吏忙不迭的应道,恭恭敬敬的将苏梓安的马车给送进了城去。
苏梓安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皇宫向皇帝复命。
皇帝表情冷冷淡淡的,见到他时只说了一句:“老二回来了,去看看你母后吧,她这几日有些风寒。”
苏梓安一愣,顺着皇帝的话立刻去了皇后宫中,只是在离开时,他脸上那温润和煦的笑容,已然带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