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
陈月洲不知道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相信,媒体上所看到的一切,或许和真相没有半分钱关系。
夜深了,端琰一人独自躺在父母房间的大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得知父母死讯的那天,去见他的那个人,是许三埫的人。
当年整个案件背后最大的黄雀就是许三埫,他利用了一系列的人,完成了自己的革命链条。
他让投靠他的人风调雨顺,他让反抗他的人下场凄惨。
不过,他是个重义气的人,他按约给了母亲平顺的仕途。
但是,这份义气,只在和平年代有用。
替他做过事的人,手注定是不干净的。
战争来临,烈火烧身的前一刻,这些人是第一波就要被抛弃的。
所以面对上官泽这样一个无儿无女、无父无母,于是无牵无挂仿佛疯狗一样的人,许三埫些许从一开始就决定假意合作。
至于邵华服和李慧慧,北川混的都知道——他是前朝的臣,却没趁着前朝的好时光爬到一个绝妙的好位置,上面领导换了一波后,他虽然表面上依旧风光,仍然保有一些势力,但其实处境越来越尴尬。
于是,他这几年一边忙碌着再狠狠赚上一笔就退休养老,免得晚节不保;但一边又不甘心就这么放弃如今的功成名就,于是不断尝试垂死挣扎。
他的模样在外人看来,如同沙漠中一头濒临死亡却肉肥可口的骆驼,人人都想分一杯羹。
他和上官泽有所来往是事实,但是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不法交易无人知道,或许上官泽其实是拿到了他的什么软肋,以此作为给许三埫的“利好”也说不定。
只是,许三埫从一开始就没想和上官泽合作是一定的。
没有人喜欢这种野心勃勃、脖子上还没有锁链的野狗,养肥他的那一刻,说不定自己就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盘中餐。
所以,也许从一开始,许三埫就打算利用母亲这颗随时可以丢弃的弃子成为一对王炸,将计就计炸了上官泽和邵华服那群家伙,完成一局彻彻底底的垃圾清理。
父母更是明白许三埫的用意,所以选择自愿成为那一位yǐn弹,化作烟火绽放于天空的那一刻,换来了许三埫的许诺,给自己此生永远的“逍遥安逸”。
这一刻,他仿佛真正获得了“自由”,从今天起,他可以去世界上的任何地方,他可以回到瑞典回到斯德哥尔摩,他可以回到过去的生活,他可以做一个瑞典语老师过上平凡的日子……再也没有人阻拦他的脚步。
但是,也在这一刻,他的肩上永远背上了无比沉重的枷锁。从今天起,无论是江陈辉的案件也好、父母死亡的真相也好、吕佳音离世的原因也好……都会永远是一个秘密,埋藏在他内心深处的黑暗之中,日日夜夜和他无尽的痛苦与迷茫作伴。
喉咙突然一阵呛人的铁锈味,端琰匆匆起身去卫生间呕吐,一张口,鲜红的血便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