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雅自然不能说,穿越前她是个富家千金,家里是南方地区屈指可数的大财团。
她作为财团唯一继承人,自小就不是按照无忧无虑的模式培养长大。
她神秘一笑:“奴婢走的,就不是寻常女子走的路,行事自然大胆。”
祝思嘉有些于心不忍:“朱雅,把你留在宫中为我端茶倒水,着实屈才。可我身边,不能没有一个可用之人。”
朱雅安慰她:“能留在婕妤身边做事,婕妤给了奴婢这么多表现的机会,奴婢已是万分荣幸。”
她字字句句皆是真心话。
她就算空有一身本领又如何?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如果她没有遇到一个好的伯乐,恐怕刚崭露头角,就会被得了红眼病的男人害死。
祝思嘉与别人不同。
朱雅不求能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个时代,改变天下女人的命运,但跟在祝思嘉身边这么久,她有种强烈的预感。
或许,祝思嘉就是那个机缘。
野心之火从未在她心中熄灭过。
祝思嘉忽然拉住她的手:“朱雅,你现在可自由进出皇宫,若我让你外出经商,你可有办法另辟蹊径、独占鳌头?”
朱雅激动道:“婕妤此话当真?”
祝思嘉目光坚定:“绝无戏言,我出资,你出力,你我二人五五分成如何?你想不想做大秦第一富商?你想不想带着无数被欺压的女子,一齐发家致富、自立门户?”
她自己是没有那个能力,她的仇敌也非一朝一夕就能轻易扳倒,她更不想功成身退后过着东躲西藏、食不果腹的生活。
这些大事,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朱雅身上。
朱雅:“想!奴婢做梦都在想!”
祝思嘉按捺住心底的激动,笑眯眯地低声告诫她:“你的雄心壮志我已知晓,快到太液池了,有什么话咱们回长乐宫再说。”
今日雪虽大,但太液池定不缺人。
才登上蓬莱洲,还没推开摘星楼的门,屋内就传出几名女子争吵之声。
“摘星楼这么大的地方,余长使偏要霸占这个位置,让别的姐妹眼巴巴看着你。怎么,这就是太傅府的家教?”
没想到张晚瑶被降了位分,还是不长记性,还是这般狗仗人势。
“先来后到,充依若是想坐,大可坐我腿上。”
说话的女子音色清冷得似月下寒泉。
张晚瑶气得柳眉倒竖:“你!你竟敢出言调戏我!杨泌雪、方心月,把她给我拉起来!”
祝思嘉推门而入:“许久未见,没想到张充依真是死性不改。”
正欲上前的方杨二人皆是一惊,对了个眼神,随后毫不顾及张晚瑶的颜面,纷纷转身向祝思嘉行礼:
“妾等见过祝婕妤,妾等不便打扰祝婕妤雅兴,先行告退。”
两个人跑回到码头登船的速度,比受惊吓的兔子还快。
祝思嘉可不是能随意得罪的大佛。
张晚瑶在长乐宫宫女手下栽过跟头,纵使对祝思嘉怀恨在心,但不敢轻易得罪她本尊。
她再忿忿不平,也皆化作一个无限敷衍的行礼:“妾见过祝婕妤,妾方才乃是一时失言,妾先告退。”
祝思嘉没拦她,毕竟今日是前来赏雪的,懒得与她动怒。
摘星楼虽独立于蓬莱洲,上岛下岛皆靠划船,故而不便,却依旧烧有地龙。
可这摘星楼布局奇异,大半的楼体皆做成落地空窗,对着太液池向外延伸,视野开阔之余,却难抵风雪严寒。
走进摘星楼内,也只比屋外稍稍暖和一些。
“妾见过祝婕妤,祝婕妤若想落座此处,妾现在起身。”
余欣的声音与方才依旧没有任何差别,还是冷冷的、疏离又清脆的。
比起窗外堪似水墨意境的雪景,祝思嘉更好奇眼前之人。
只见眼前女子形貌似朝露山茶,蛾眉皓齿,清雅出尘,穿了条象牙白双面绣白玉兰纹蚕丝长袄,外搭一件同样是象牙白的斗篷。
满头墨发一半挽作凌云髻,另一半散落于肩,分明是闺阁女子才会梳的样式。
美若神仙妃子。
这位,应该就是她没什么印象的余长使余欣了,先前那批去长乐宫拜访她的人当中,唯独缺了她的身影。
祝思嘉淡淡一笑:“余长使不必客气,安心坐。”
余欣有片刻神思恍惚,对着祝思嘉这张脸,何人能专心起来?
在宫中这么久,她还未见过这位传言中的祝婕妤,但今日得见,方知为何晏修会为她频频破例。
能令万物黯然失色的美貌,天地之间,恐唯此一人。
更没想到,这位祝婕妤,身上竟没有任何架子。
或许是出于美人之间惺惺相惜那份情谊,余欣还是下意识给祝思嘉挪了个地方。
祝思嘉却始终站立,面带微笑,静静看着湖上雪景。
“婕妤,雪色灼人,别盯太久了。”
说这话的却不是朱雅,是余欣的贴身宫女云裳。
余欣合上手里的书,轻呵道:“云裳,别逾矩。”
祝思嘉:“云裳姑娘好意提醒,当赏才是。”
她垂下眼眸,发现余欣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