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陛下,臣妾可以帮上什么忙吗?”
祝思嘉走到晏修身侧福了福身,御膳房内这么多外人面前,她还是要谨守礼仪。
厨房重地不得儿戏,御厨们皆以为晏修会让祝思嘉出去,没想到晏修居然将她留了下来:“蝉蝉若有闲心,便来与朕一起煮粥吧。”
不过是道简简单单的八珍粥,他从小煮到大。
尤记得刚登基那几年,天不亮,他就会被太后的人拉进御膳房,在太监嬷嬷们的监视下,揉着惺忪的睡眼给一群老奸巨猾熬煮八珍粥。
今时不同往日,晏修身边有了祝思嘉作陪,煮粥这种乏闷无趣的事,竟生出了几分趣味。
祝思嘉学着他系上围裙,坐在灶台下帮他看火添柴。
晏修站在她对面,正好能看清灶台橘黄色的火光,在她完美无瑕的面庞上跃动的情形;她嘴角本就自带几分翘,时刻盯着火势的神色更是全神贯注——
似一只盯着缸中之鲤的猫。
若他们二人是对民间的寻常夫妻,哪怕是对出身乡野的小夫妻,没了世间的诸多障碍,过着这种你添柴来我烧饭、处处充满烟火气的生活,如何不算美满?
想着想着,晏修居然只顾着盯她,忘了继续翻动大锅里的粥。
“陛下,臣妾怎么闻到一股糊味啊?”
祝思嘉出言提醒时为时已晚。
晏修这才发现锅里的粥糊了,白白浪费这么多上好的食材。
他哭笑不得将祝思嘉请出了御膳房:“美色误人,蝉蝉留在里面只会让朕分心,你还是安安心心去接待虞夫人和三小姐吧。”
祝思嘉惊喜道:“娘亲?陛下是说,今日这场腊八宴,娘去也会来?”
她的母亲虽被晏修封了个诰命,可说到底也只是燕王府一介妾室,没有参与宫宴的机会。
晏修解下她腰上的围裙:“朕亲自命人去燕王府请的,想来已经到宫中了。”
她入宫这么久,虞氏都因为身体原因,一直不曾进宫看过她,不知她住在何处、住得好不好、有没有被宫里人欺负。
天下做母亲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人后能过得好?哪个不担心自己的女儿出嫁后有没有受过委屈?
祝思嘉总算乖乖离开了御膳房。
回到长乐宫内,虞氏和祝思盈已经在正殿久等多时。
远远的,祝思嘉就能瞧见虞氏今日穿了件厚厚的绛红色蜀锦冬袄,衬得她气色好了许多,而一旁的祝思盈也换了件新衣,凝夜紫的华服,端庄了不少。
“娘亲,思盈,你们来啦。”
祝思嘉提着裙摆,支走所有人,大步迈过门槛走进殿内时,命一旁的宫女赶紧将推门关好。
走近了看,只见虞氏当真面色红润、眸中有光,她今日穿得隆重,脸上薄薄地上了层妆,一改往日愁眉苦脸的病容,整个人忽然亮了起来。
她虽是年近四十,可她常年卧榻不总走动,又或是天赋使然,她体态匀婷,看上去可比别的同龄贵妇年轻不少。
更重要的是,她里里外外的精气神都变好了,身子仿佛彻底康健与常人无异。
她与祝思嘉祝思盈站在一块,分明就形似姐妹。
祝思嘉丝毫未掩饰眼中的惊艳,祝思盈笑眼盈盈挽上她的手臂:“娘亲今日是不是美极了?我在府中也看呆了许久呢。”
“姐姐你快摸摸娘亲的手,是不是也暖和了不少?”
祝思嘉闻言迅速抓住了虞氏的手,但又迅速放开,她刚从外面进屋,手被冻得极僵,生怕冷着虞氏。
虞氏笑眯眯地回抓祝思嘉藏进袖口里的手:“傻孩子,这么冷的天儿,让娘给你捂捂,娘不怕冷。”
母女三人在正殿坐下,唠了半晌话后,祝思嘉这才追问祝思盈:“娘亲近日吃了什么药?身子竟好了这么多?”
祝思盈忽然红了脸,扭怩看向虞氏,虞氏眼神示意她说出来,祝思盈这才敢开口道:
“说出来姐姐可别怪我,府中去了一波又一波大夫,就连陛下回京后也派过好几名御医前去替娘亲诊治,可娘亲迟迟不见好转。”
祝思嘉愣道:“你是说,陛下也曾派人去过燕王府?”
祝思盈一头雾水:“姐姐你还能不知道?”
祝思嘉神色淡定:“无妨,你继续。”
晏修刚回宫那几日,正是他们二人冷战的时候,他却还不忘替虞氏找御医。
他究竟是何等气度,才能这不般计前嫌,事事为她着想。
祝思盈道:“我一着急,便寻思着自己也出府多找找,还真让我找到一位毛遂自荐的女医!只是她衣衫破旧,且行踪不定,据她自己所言她是名游医,走到哪处便在哪处问诊。”
“起先我也不敢用她,可娘亲又病得厉害,我不敢误事,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她请进府中。没想到,她一诊后给娘亲扎了几针开了几副方子,收了我的钱就不见踪影,连个姓名都未留下。”
“我当时以为她是骗子,她给的药方丢了又可惜,就找上柳太医家中请他亲自查验。结果他像捡着宝似的,连连称好,让我放心煎给娘亲喝,还托我向他引荐那女医。”
“娘亲这才喝了不到一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