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晚上,戚桥花了一个多小时在脸上鼓捣,在眼睛画上不明显的内眼线之后涂了一点睫毛膏,眼睛顿时变得更加有神。她又拿出高光粉和阴影粉画了下鼻影,突出额头下巴部位。
化完妆之后,她整个人显得光彩夺目,总体比素颜多了两分精致。但她下手不重,而且手法高超,不仔细看的话几乎看不出来化妆的痕迹,是个能将直男耍的团团转的心机裸妆。
A市是华国最大的经济大都市,连接广袤无垠的东海。
傍晚,海上弥漫着浓浓的雾气,巨大游艇的白色船身显现在众人眼里,它尖锐的桅杆直指着天空,杆顶上点着五颜六色的灯。游艇足有六十米,大约有十多层楼高,是最大型号的豪华游艇,远远看去宛若水上城市。
戚桥沿着扶梯走上一楼,里面装修得富丽堂皇,人头攒动,有班级的熟面孔,也有完全不认识的人。吧台的旁边有一架三角钢琴,此刻正被表演者弹奏着,厅堂的空气中回荡着悦耳的钢琴声。
戚桥今晚可不是来享受派对的,她没时间和班上那些小鬼玩游戏,她为了不被认识的人邀请去玩浪费宝贵的黄金时间,索性躲到了厕所里。按道理来说,大家上上下下都要经过1楼,1楼的机会应该最多,她不时打开门悄悄观察外面的大厅的情况。
她心脏怦怦跳,犹如痴汉一样看着外面的大厅,在她等得焦急难耐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
“让你这么晚还把报表送过来,麻烦你了。”
唐墨和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生走到了吧台旁边,他伸出手接过左真真手上的报表,将手上的报表翻了几页,确定无误之后眉头慢慢舒展,随即对她说道。
左真真看到唐墨因为她而放松的表情,内心雀跃,听完唐墨的话之后连连摇头,一副懂事大度的样子:“没事,篮球联赛很快就要到了,学校必须在篮球联赛前将场地翻新,你都为这件事忙了这么久了,我是学生会的副会长,同时也是你的助手,这点小事是我份内的事情。”
唐墨天生长了一副好看又和善的脸,看谁都像是眉目含情,让左真真下意识地拉长了语调,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有点像撒娇。
这让一旁的戚桥不停感慨,她曾经听说过这种上流圈子里面会出两种典型二代。一种就是陆谨言这样极尽豪奢的花花公子,名酒美人香车轮换着来,另外一种就是唐墨这样对自己的能力素质要求极高,看起来前途无量的二代。
她都诱|惑唐墨这么多次了,奈何这人还是对她不冷不热的样子,除了份内的职责之外再无别的表示。她也许可以凭着美貌打动陆谨言,但仅凭外貌是绝对无法让唐墨动心。戚桥算是明白了这人的心根本不像他的脸那么好看,估计已经高耸着层层叠叠的围墙。
这女人再怎么做也只能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
左真真和唐墨不再是在学生会办公室这样正式的场所西装革履的见面,而是在灯红酒绿的吧台旁边,空气之中陡然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
但唐墨仿佛没有感觉到这种古怪的气氛,神色依旧自然,仿佛没有察觉到左真真的语气,只说:“麻烦你了,你先回去吧。”
左真真哪里肯错过这样一个能和唐墨相处的派对,当即说道:“我今天想在这里多玩一会,这里人很多,我觉得很热闹,我待会去问问陆谨言愿不愿意让我也加入。”
“我记得你之前将工作交给低年级的学生的时候,说家里有门禁不能留太晚,你在外面呆太久会让父母担心。”唐墨面露疑惑,仿佛对左真真的话有些不解:
“难道你今天晚归,伯父伯母不会担心你吗?”
左真真还不知道自己对低年级的学生的欺负传到了唐墨耳里,脸上纯美的表情差点没绷住,好在她反应速度不慢,感受到了唐墨语气中的微微不满,很快意识到唐墨是在拒绝让她留在这里。她心里咕噜咕噜泛着酸水,气得要冒泡,恼羞成怒到恨不得当场给唐墨甩脸子看。
但她最终还是不敢撕破脸皮,一边咬着牙一边对唐墨点头,掩饰性的笑了笑,拎起旁边的手提包快步走了。
唐墨心里本就因为别人的纠缠心生微微的浮躁,耳边原本还算悦耳的音乐更是弹错了音节,让他原本就不是一滩死水的心中更起波澜。对于他这个崇尚完美的人,旁边弹钢琴的人仿佛在将完整的瓷器砸碎,弹错的音乐于他而言犹如钝刀割肉。
左真真走后,周围的音乐声在唐墨耳中显得愈加清晰,不和谐的地方逐渐被放大,愈发刺耳了起来。
他抬眼直直地看向旁边正在演奏的人,罗纳的《第四夜》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渐入尾声。
虽然唐墨内心因为演奏者的错误如坐针毡,但表面上依旧如沐春风,看向演奏者的眼里面看不出一点负面情绪,看起来仿佛对耳旁的音乐十分享受的模样。
戚桥还是见唐墨屡屡朝演奏者的地方看去,内心十分好奇,集中起了全部的注意力仔细捕捉空气中的琴音,才意识到有不对的地方。
在这一阵旋律中,她灵光一闪,突然注意到这一段旋律的怪异之处,似乎弹得过于低了,她在手机上听的似乎比这个要高八度。
她心思百转